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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诱惑

作者:朱成碧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3-12-13   阅读:

    九岁至十四岁这一年龄阶段的一些少女,能对一些着了魔的游历者显示出她们真实的本性,不是人性的,而是山林女神般的(也就是说,鬼性的、妖性的)。
  但丁疯狂地爱上了他的贝雅特里奇时,她只有九岁,璀灿的少女时期;当彼特拉克疯狂地爱上了他的劳琳时,她也不过是个十二岁金发耀眼的性感少女,在风中、在花粉和尘埃中奔跑着,是飞舞的一只花朵,象画中描绘的,从沃克吕兹山区飞到了那片美丽的平原。
  让一个正常的男人去一群女童中挑选谁最可爱,他未必会选出其中的妖精。这样的人必须是个艺术家,疯子,一个充满羞愧和彷徨有着无限忧郁的人,才能够认出那个让人神魂颠倒的小妖精。她在人群中似乎平平无奇,却在不自觉间,散发着非凡的魔力。轮廓象猫一样的脸颊,柔软的四肢,还有其它一些使温柔的眼泪感到失望和羞愧的标志,她不被任何人注目,自己对自己神奇的力量也一无所知。
  亨伯特少年时爱上了一个比他大两三个月的少女阿娜贝尔,她是一半英国一半荷兰的混血儿,有着蜂蜜样柔腻的肌肤、纤细的胳膊、褐色短发、长睫毛、大而漂亮的嘴;在海边一片王子的领地,他们疯狂地、笨拙地、毫无羞怯、痛苦难忍地、同时还是无望地相爱了一个夏天。四个月后,阿娜贝尔在科孚死于伤寒。
  亨伯特健壮的活下来了,但是,阿娜贝尔却把亨伯特的心的凝固下来。虽然所爱的少女和自己的童年都已经逝去,亨伯特仍处处寻觅她的影子,因为他已病入膏肓,不能自拔。与阿娜贝尔相处时那些朦胧的星光、声响、情焰、甘露,以及痛楚都长驻在他的心头,那位拥有在海边伸展着四肢和火热舌头的小女孩儿令他魂牵梦萦。亨伯特最终未能使安娜贝尔阶段保留一个完整的结局也许是因为最初不成功的约会。
  在图画书、柔净沙滩、桔树、友好的狗、海景和微笑面孔的明亮世界里成长起来的亨伯特彬彬有礼,惹人喜爱,但他内心记忆的伤口却永远裂着,盛满了狂乱的意念毒素。阿娜贝尔的死成为他整个冰冷的青春岁月里任何其它浪漫韵事的永恒障碍。她死后许久,她的思想还在他的灵魂内浮动。直到二十四年以后,他将她化身在十二岁的洛丽塔身上,才破除了阿尔贝娜附在他身上的魔力。
  洛丽塔,生命之光,欲念之火
  洛一丽一塔:舌尖向上,分三步,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洛。丽。塔。
  当亨伯特第一眼看到沐浴着阳光翘着修长双腿躺在草地上看杂志的洛丽塔之后,就彻底沦陷为她的俘虏。他颤抖的经过那孩子身边,灵魂的真空却把她闪光的美丽每一处细节都吸在眼里,又把它和死去的心爱人阿尔贝娜一一对比。片刻之后,洛丽塔便彻底遮蔽她天体的原色。为了能亲近洛丽塔,亨伯特不惜违心和她的母亲结婚成为继父,好名正言顺的对她付出关爱,从此他的生活重心便只剩洛丽塔,洛丽塔耗掉他的过去和现在甚至将来,记忆和憧憬,青春和苍老。
  《洛丽塔》如同一份病历,成为精神病学界的经典之作。但作为一部艺术作品,它引起了广泛的争议;最初洛丽塔被列为禁书,而今“洛丽塔”已被当做一个词汇收入辞典,专门用来形容富诱惑力的早熟女孩。在时装届,洛丽塔代表娇嫩、鲜艳和带着企图的青春,而其实洛丽塔从来也不是那种甜美单纯的少女。
  书中的洛丽塔是个小妖精,混杂了天使与魔鬼的尤物,继父亨伯特狂热爱着她的同时,她也爱上了英俊富有魅力的继父,她经常背着母亲对继父展开甜蜜的诱惑,在游玩的旅途中洛丽塔主动出击引诱了继父,而继父却已经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洛丽塔过早地消耗了自己的青春,这一切开始于天真的诱惑而以无意的毁灭为结束。她那不加修饰的不羁和叛逆使她成为了一个脆弱敏感的男人心中的女神,她太过早熟,会洞察男人的眼神,知道自己对男人的诱惑,乐滋滋地玩着暧昧又冒险的小游戏。从一次次的玩弄与被玩弄中,洛丽塔尝尽青春的喜悦与残酷。
  《洛丽塔》一经问世,就引起了轰动,这种轰动是对作品的唾弃和批判,书稿先后遭到四位美国书商的拒绝,最后在欧洲被包装成色情书出版,直到英国作家格雷厄姆·格林慧眼识才,将它封为一九五五年最佳小说之一,这才引起评论界的关注。海外版的《洛丽塔》随之开始在圈内流传,随之《洛丽塔》一路蹿升至《纽约时报》畅销书榜的第一位,三十年间分别有两位导演将小说搬上银幕。
  电影《洛丽塔》又被译作《一树梨花压海棠》,这里有着中国文人式的暧昧,典自宋代词人张先和苏东坡之间的文人调侃。张先在80岁时娶了18岁的女子为妾,一次聚会上,好友苏轼做调侃他:“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可见,此处梨花指白头丈夫,海棠指红颜少女,再用一个暧的\"压\"字,可谓风流尽显.而亨伯特却并不是个白发苍苍的老翁,据心理学家分析,他生了一幅少女们喜爱的面孔,有着能使小姑娘开始受生理感应的一切特质:刮净的下巴,肌肉发达的大手,低而宏亮的嗓音,宽阔的肩膀。很象洛迷恋的某些流行歌曲男歌手或小伙子男演员。而其实亨伯特是个瘦高个、骨节宽粗、长满绵羊般胸毛,浓黑的眉毛,奇特的口音,在他小伙子式优雅的微笑后面,潜藏的却是一个污水沟般腐臭的灵魂。而洛丽塔,也绝不是一部女性作品中脆弱的孩子。而是同时拥有着温柔如梦的孩子气与怪异的粗野的二重性,正是这样性感少女的特质令亨伯特欲罢不能。
  亨伯特的世界始终是一个独白的世界,没有激情的辩论,只有无聊得令人绝望的口角。作者想要让全世界都停下来耐心倾听他被欲望烧灼的心,倾听他那飘忽不定、支离破碎的情感细节,同样是小女孩和老男人的故事,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里十二岁的马蒂尔达和四十岁的杀手里昂之间的感情却是不一样的。马蒂尔达是一个生活在不健康家庭里的小女孩,她乖张,凄厉,绝望,她抽烟逃课,痛恨拼凑起来的家庭,只有四岁的弟弟是她的依恋,当她目睹自己的亲人全部倒在血泊中时,这个聪颖的少女漠然走过家门径直敲响了里昂的门,一段戏剧性的邂逅,孤独的杀手里昂恻隐的心里从此展开了一场温柔的粕拉图式的忘年恋,这样的爱情才是真正的恋父情结,爱一个人就是保护她不受到伤害,里昂无疑比亨伯特显得形象高大,当他对马蒂尔达深情的说“我爱你”时,渴望爱的马蒂尔达哭的那么伤心绝望,两个孤独的异类,他们一起相依为命度过的那些幸福岁月成为永恒的记忆,相比之下,里昂比亨伯特幸福得多,因为他的付出得到了回报,12岁的玛蒂尔达因为经历亲人死亡,有一双过早成熟并沧桑的眼睛,她茫然的神情激起莱昂强烈的保护欲望,“人生总是如此悲伤,还是仅仅童年如此?”“人生往往如此。”里昂用生命诠释了他的爱情,比起亨伯特那猥琐自私的情欲,他无疑是更值得少女们所依赖托付。而亨伯特为了占有洛丽塔的身体,牢牢地控制着她的生活,但他仅仅占有的只是洛丽塔的身体,而不能占据洛丽塔的灵魂。他自己也感觉到这样的悲哀:我唯一的怨恨就是我不能掏出我的洛丽塔的心,不能把贪婪的嘴唇伸向她稚嫩的子宫,她隐秘的心田,她绚丽的肝脏,她马尾藻式的肺……
  而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自私、就是占有,哪怕不择手段,洛丽塔太年轻了,她还不懂得爱,与亨伯特相比她的爱是如此肤浅,她怀着好奇心进入了亨伯特的世界,流览一番,很快兴味索然打算离去,亨伯特的触摸已不能让她感到颤栗,她轻率地爱上一秃顶老头儿如同当初爱上亨伯特,他的名字叫奎迪,是个编剧,同时也是个粗蠢的三级片导演,因为洛丽塔不愿意拍色情片很快被他抛弃,她四处流浪,跟着穷丈夫也不愿重回亨伯特的怀抱,她宁愿自己被生活侵蚀,让美丽消亡,也许是因为恨,这恨也是缘自于最初的爱,年少无知的爱,被断送在自己手里的母亲、童年、欢笑、伙伴、学校,一个正常的家庭对孩子来说是很重要的,洛丽塔的朋友阿维斯有—个胖大的、红脸膛的好爸爸,有一个圃脸蛋的小弟弟,有一个刚生下来的小妹妹,有一个家,两条龇牙咧嘴的狗,而洛丽塔却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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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瘗花秀士   推荐:瘗花秀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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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往期编辑   瘗花秀士:
书读得很细,理解得较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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