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生活】说说高中语文课本里的《我与地坛》

作者:西部井水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21-10-22   阅读:

  
  大约是1980年,我从西北大学中文系学生自办的刊物上看到一篇题为《午餐半小时》的小说,当时感到很新奇,难道小说要变天?原因是该文完全不是传统的褒扬为主的写法,而是以调侃和讽刺手法,描写了几个身处社会底层的老百姓的愚昧和无聊。印象最深的是鲁迅先生也躺枪了:没人知道阿Q,却有人知道鲁迅,名人么,住在中南海,那还用说!那时候,不知道这小说的作者是谁,以为是一个中文系的毛头大学生。后来,慢慢地知道了,这个“学生”成了大名鼎鼎的作家史铁生。
  而知道史铁生的《我与地坛》这篇散文进入高中语文课本,却是在其进入之后的快十年后。网上说,史铁生进入课本还是很强势的,响动很大,叫做:史铁生进去,鲁迅出来!唉呀,先生又输给史铁生一局!《我与地坛》这篇散文,确实写得好,作者还是获奖的,进入教材也是有理由的,更重要的是,也有人事的缘故,因为史铁生当时也在位子上,是中国作协全国委员会委员、北京市作协副主席、全国残联副主席等等,影响在那里摆着,他不入课本谁入课本?
  入高中教材和出版发行是两码事。入课本是给未成年人看的,岂止是看的,是学习的,模仿的,从知识到技巧,从认知到思想,可以说,一篇课文会让学生记忆一生,也影响学生的一生。所以,作为课文,不仅要文字写得好,有很高的文学艺术价值,还要思想健康,积极向上。我觉得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入教材在文学性方面,没有一点问题,但是思想性方面,似乎有点欠缺,甚至有许多负面的东西和糟粕,或者说是对于中学生的成长有不利的一面。在选用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加以删节或删改?但是,搜了网上的高中语文课本中的《我与地坛》,发现只是因为篇幅长,只选去了一、二节,而且是完整的,文字没有变化。当然,也可以理解,史铁生那时候已经是膜拜的对象,文字是神圣的,谁敢删改?
  例1:“我常觉得这中间有着宿命的味道:仿佛这古园就是为了等我,而历尽沧桑在那儿等待了四百多年。”这种把“我”和地坛拉在一起,说地坛在等我的文字,是不是有些成名之后的自我膨胀,我们暂且不论,只说这样向中学生传播宿命论,是不是合适?我觉得连老师在课堂都不可以给学生灌输这样的天命观点,何况是教材?出身不由己,人生都是奋斗出来出来,什么命里注定和宿命是荒谬的,骗人的。也许我这话言重了,人家不过是玩笑而已。但是,这玩笑也是不适合中学生。譬如大人们的关于“爱钱,去抢银行吧”那些口头语,只是玩笑话,但对孩子讲却不是好玩笑。
  例2:“正如我在一篇小说中所说的:在人口密聚的城市里,有这样一个宁静的去处,像是上帝的苦心安排。”“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只是到了这时候,纷纭的往事才在我眼前幻现得清晰,母亲的苦难与伟大才在我心中渗透得深彻。上帝的考虑,也许是对的。”文章里多次提到的上帝,也许只是作家的口头语,而不是真正的基督教的上帝。但是,这种说话,明显地是基督徒和外国人的口吻,不是我们中国人或者中国人中不信基督的人的口气,有着明显的宗教色彩。这对于中学生是不是合适?不知道中学老师讲到这里时有多尴尬?又是如何解释和搪塞的?
  例3:“无论是什么季节,什么天气,什么时间,我都在这园子里呆过。有时候呆一会儿就回家,有时候就呆到满地上都亮起月光。记不清都是在它的哪些角落里了。我一连几小时专心致志地想关于死的事,也以同样的耐心和方式想过我为什么要出生。这样想了好几年,最后事情终于弄明白了: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和中学生谈论自己想死,这么颓废、消极和抑郁的话题,是不是合适?为什么要说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为什么说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这与我们给学生讲述和引导的关爱生命和珍惜生命的主导是想是不是相悖?这段话,被当作是史铁生最经典的话语或者《我与地坛》的核心,而对于孩子,负面的、消极的作用是不可忽略的。
  例4:这篇文章的基调是压抑和灰色的。作者在地坛一个人长时间地一个人待着消磨时光,从地坛的环境及景物到人物的内心的孤独、焦虑、烦躁和绝望情绪,其实是一种严重的抑郁情绪和心理,自然而然地产生自杀的念头,这种情绪是很容易传染、暗示其他人,尤其是有同样经历和同感的未成年的中学生。孩子的高中阶段,面临升学压力,是总容易发生抑郁和发生抑郁最多的年龄段,需要的光明的、积极的、正面的教材加以引导,而不是这样暗淡的、颓废的和反面的东西。也许有人认为史铁生是一个最好的励志人物,后面的人生是光明的,这个不过是他经历的磨难。其实,我觉得恰恰相反。史铁生只是一个残疾人成才成功的个例,是不可以复制和效仿的。如果残疾人都像史铁生一样靠写作养活自己,怕是要饿死的。万一史铁生的文学之路走不通,小说没有获奖,后面是个什么结局,大家一定心里清楚,当然也就没有《我与地坛》这篇文章。不是每个读书的人都会成为作家,不是每个作家都像史铁生这样幸运。实际上,要靠写作养家糊口,出人头地,改变命运,基本上是不大可能,更不要说残疾人。而在现实生活中的残疾人,都不去走史铁生的路子,他们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和家人。腿残疾了,有双手;双手双腿残疾了,还有牙齿。能劳动,能自理,能挣钱,这才是学习的榜样,这才是可以效仿的对象,而也才是成功的残疾人,这次是励志的范例。事实上,即便是正常人,也不能走文学养家养自己的路子,中国的作家基本都不是职业作家,因为文学不能养人,就算是史铁生自己,也是因为残疾靠作协补贴生活。
  以上是我自己的一点粗浅的看法,也可能是错误的。也相信读者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会受我影响。
  审核编辑:许有科   推荐:许有科
【编者按】 散文主编   许有科: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诞生了一大批知名作家,时代背景是“伤痕”,对“人性”的再认识是大胆主题,也诞生了一大批优秀作品。史铁生、张海迪等身残志坚的作家影响了一代人,西方文学大规模地进入人们的视野,突如其来的文化碰撞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所以在他们的作品中或隐或现地体现出了时代特征。《我与地坛》真不适合那个时代背景的中学生,甚至不适合现在的中学生。作者的思考不无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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