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志犹思铸长城

作者:英沙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21-10-24   阅读:

  
  两个军至少8万人的兵力,怎么会在这白雪皑皑、冰雪封冻的荒原上隐蔽得不见踪影?第10军军长阿尔蒙德和麦克阿瑟一样,根本不相信这个情报。
  陆战1师师长史密斯乘坐直升机从空中看到长津湖这一带盖马高原险峻的山势和陆战1师空空荡荡的左翼后,坚决反对将他的师分散在咸兴到鸭绿江那条孤零零的120公里长的山路上。凭着军人的直觉,他的心里隐约地感到,敌方军队正在暗处运动,试图在这里围歼他的部队。
  但是,敌人在哪儿呢?
  11月25日,志愿军38军、39军、40军、42军在西线对美军发动攻势,此时东线却是一片寂静。直到11月26日凌晨,史密斯坐着战斗直升机,在长津湖的上空转了好几圈,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志愿军大部队存在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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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27日傍晚,志愿军10万大军已经隐藏在朝鲜北部广袤的山地和丛林中。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冰冷的深夜,赴战岭、狼林山脉一带,战士们埋伏在山头,披着白色的被单布,卧在雪下,一动不动。20军进占长津湖西侧;27军进占长津湖北部和东北部。两军分别以陆战1师两个团和第7师的31团级战斗队为主攻目标。
  夜里,西北风带着呼啸,在林木稀疏的尖崖峭壁上扫过,飞沙走石。狂风卷着棉球般大小的雪花,压服着山头的一切,埋伏的战士根本睁不开眼。雪越下越密,这时,还没有到达宿营地的美陆战第1师和美步兵第7师,当时正沿着一个山间的羊肠小道赶路,整个队形成柱状,延伸达50公里,车灯、手电灯光亮成一长串。
  总攻的命令刚刚下达,山林中突然传出惊天动地的军号声和呐喊声,宋时轮、陶勇指挥20军、27军向美军发起猛攻,10万志愿军将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美军,美军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遭遇到意想不到的攻击。
  毛主席心里想的是吃掉美军第10军全部,他曾致电彭德怀、邓华等志愿军高级将领:“对柳潭里地区之敌,除歼灭其一部外,暂时保留一大部,围而不歼,让其日夜呼援,这样便吸引援敌一定到来,使我有援可打。”然而,面对装备占据绝对优势的美军王牌部队,这个庞大的围歼计划最终没有实现。
  就象他们的口粮一样,志愿军们啃的,是世界上最硬的土豆。美军的坦克、大炮、飞机已在阵前,志愿军们心里一沉——没有反坦克的武器,在那样天寒地冻的环境里挖反坦克战壕也并不可行。没有办法了,只有硬上。
  美军陆战1师两个团和四分之三的火炮都集中在了柳潭里,这个小小村庄竟然有30门105毫米榴弹炮、18门155毫米重榴弹炮和相当数量的4.2英寸中迫击炮、75毫米无后坐力炮。更重要的是,当天美军还得到了15卡车的物资。陆战1师最前沿的柳潭里成为一座重兵防御的据点。
  美军反扑很厉害,天上飞机狂轰滥炸,地上坦克大炮猖狂进攻,而志愿军用的是万国造的轻武器,只配备少量的山炮、迫击炮、重机枪迎敌,全靠各级指挥员的智慧谋略和全体战士的敢打必胜的信心和牺牲精神。战斗打响后,冲在最前面的战友一排一排地倒下。
  为消灭美军的坦克,志愿军组织了30个人的敢死队,共产党员先上,共青团员随后,30个人,眨眼间就剩了两个喘气的站着,其余的全成了血葫芦倒在雪地上不动了。雪是白的,血是红的,战场上残肢断臂,血肉横飞,第一个30人的敢死队拼光了,第二个30个人的敢死队接着上。第二个30人的敢死队拼光了,第三个30个人的敢死队又接着上,就那样前赴后继,不怕牺牲。
  敢死队员以血肉之躯与敌人的钢铁相拼,冒着敌人的炮火,勇敢冲上去,他们把手榴弹6个一组绑在一起,不断往前冲,敌人的火力太猛,队员们接近坦克极其不易,只有跳跃着迂回向前,那场面,完全是踏着同志的血迹前进。幸存的敢死队员把手榴弹伸到了坦克的履带附近,轰然一声炸瘫了坦克。眼见着美军的坦克被毁,在嘹亮的军号声中,躲在掩体中的志愿军大部猛虎下山一般冲了下去,与美军短兵相接展开近战。
  长津湖一战,给不可一世的美陆战1师以重创,全歼了美军精锐北极熊团。然而,志愿军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由于战略战术得当,作战牺牲的战士是极少部分,可是,由于没有防寒设备和被服,造成了冻伤和大量减员,好几支担负阻击任务的连队成建制地全部冻死在零下40度的阵地上。
  11月28日22点30分,志愿军20军对下碣隅里的总攻也开始了。在陆战1师坦克、榴弹炮、无后坐力炮、火箭筒和机枪交织的火网中,美军发现中国军人的身影浮现在照明弹的青白光之下。
  下碣隅里是美军逃跑的必由之路,那里有史密斯坚持要修建的机场。史密斯还在下碣隅里预先储存了6天的物资,战后这被认为是美军能够顺利撤退的关键之一。
  位于下碣隅里的1071高地,称为小高岭,是一座易守难攻的绝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在当地朝鲜老乡的口中,小高岭又被称为死鹰岭,以形容地形高峻险要,连老鹰都飞不过,撞死在悬崖上。从那儿,可以居高临下截击敌人,战术位置非常优越。
  美国获得独立战争的胜利之后,在制定国徽时,毫不犹豫地把鹰的形象选作国徽标志。美国一元纸币上的鹰,双翼展开着,一只爪抓着橄榄枝,另一只爪抓着箭。箭代表战争,橄榄枝代表和平。暗喻着美国无论在战时还是平常,都将高傲地称王。
  中国从古到今,都是讲风水、讲忌晦的。可是,美国大兵太不讲究了,他们哪里知道,他们已经踏入了决定他们生死临界点的“死鹰岭”。
  负责防守下碣隅里1071高地的是志愿军20军172团3连,连长叫杨根思。坚守到了第五天,这个连的全部食物只有3个土豆。他们在人员的损失和体力上已经不足以发动进攻了。
  美军拼死要夺回死鹰岭要碍,以猛烈的炮火发起了反击,各种火炮向我军阵地猛轰,成吨的钢铁倾泄到了死鹰岭主阵地的山头上。又出动空军对死鹰岭进行狂轰滥炸,一批又一批的敌机在死鹰岭上空反复投下炸弹,阵地上一片火海。美军成群地往高地上冲,一次又一次被打退。志愿军3连230多人的加强连,打得只剩下20余人,阵地上到处堆满了牺牲的志愿军战士和美军尸体。
  黄昏,浓密的硝烟中,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临了。杨根思对余下的几个战友说,未受伤的赶紧后撤,好的完整的武器,比如机关枪和冲锋枪,要全部带走,留着下一次战斗还要用,他一人固守待援。他们都已经意识到,这次的离开,就是与老连长的生离死别。战场上没有争执,只有执行命令,战友们一个个地在他的面前严肃地敬礼,默默地离开。
  待援只是杨根思的托辞,他知道各支部队都在与美军残酷搏斗,打得难解难分。也许,还有某支部队正在运动当中,向这边驰援,可是,在美军接连不断的攻击下,一切都来不及了。伤亡太大了,他想的是保住那些幸存的战友的生命,为3连留下火种。
  战场经过死一般的短暂寂静后,美军又发起第九次进攻,潮水般的美军又向高地涌来。看见美军已经攻上了阵地,杨根思一手拿枪一手抱着炸药包跑出了掩体。看着大摇大摆的美军,杨根思打光了自动步枪的子弹,然后将其摔碎在身边的石头上,接着又掏出驳壳枪,用最后一发子弹将摇着指挥旗的美军军官击倒。
  此时,美军已经冲到了约10米的距离。杨根思扔掉了驳壳枪,略一伏身,猛然跃起,抱着嗤嗤冒烟的炸药包,跳进了始料不及的美军阵中。一声巨响,火光冲天,黑烟腾起,志愿军连长杨根思与包围他的敌人同归于尽……
  在北极熊团被志愿军歼灭之后,美军的陆战1师便开始向南方溃逃,水门桥正是他们逃跑的必经之路。水门桥以南是一马平川,直达兴南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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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闲言碎语   推荐:闲言碎语
【编者按】 散文副主编   闲言碎语:
老人的回忆里,总是有抹不去的硝烟痕迹。幸而有幸,他看到了关怀,看到了惦记,从此沧桑的眼里有了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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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英沙

    我在写这一篇文章之前,发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也许是一件很取巧的事。
    就在我调查了解陈瑞华的事迹时,突然发现,上海也有一个陈瑞华。我把他们的情况列在下面:
    上海陈瑞华,于1950年2月应征入伍,被分配在陆军第26军78师233团一连,当时的他刚满17岁。
    长沙陈瑞华,于1945年前入伍,先是在国军系列,后参加起义。1950年1月任华东野战军9兵团26军77师231团一营一连指导员。
    两个人是同时入朝参战的,且同在26军,一个是233团,一个是231团,一个是普通战士,一个是连指挥员。两个人相差三岁。两个人打完仗,都完好地回来了,退伍后又各自在当地的地方上工作。
    开始的时候,我们很大时间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并且为这事还争论起来。我说,陈爷爷怎么会住到上海去了呢?有人说,他有三个儿子,保不住哪一个儿子在上海工作,把他接过去了。但后来,把长沙陈爷爷的档案一看,还真不是一个人。

    2021-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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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闲言碎语

    前一阵子去了一个要塞遗址,细细看完,甚是震撼!

    2021-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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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英沙

      @闲言碎语  什么地方?可以细说吗?

      2021-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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