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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旺财

作者:朱成碧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21-12-21   阅读:

  
  又到冬至,北方习俗吃羊肉,南方习俗吃狗肉,羊肉狗肉都是想借此驱赶寒气,红柳本来对节气之类从来都是大而化之的,只是见周围人不断提醒时中午便也去菜市场买了点狗肉准备晚上做个狗肉火锅的。­
  谁知道从菜市场出来红柳便被一只小狗给跟踪了,红柳见狗狗个头小巧,性格温良,开始也没在意,直到小狗跟自己来到了自己开的小吃店,红柳倒是佩服这只小狗的耐心了,小狗狗大约走累了,看到红柳停下了它也停下卧倒在店门口,伸着粉红色的小舌头喘气,红柳见它眼巴巴的可怜相,便吩咐伙计弄点剩饭过来,小狗不知道饿了多久,摇着尾巴把一碗剩饭都吃完了。
  就这样,小狗正式入驻了红柳的小吃店。
  因为做点小本生意,店里伙计便给小狗取了个名字——旺财,大约希望用它名字旺一下店里生意吧!丈夫大勇说叫什么旺财,我们乡下每到秋天家家户户都会养狗,一律叫火锅。其居心用意显而易见。红柳说“幸亏旺财个头小巧,血统优良,所以才能在冬至前后锅里逃生。”
  晚上大家在店里吃狗肉火锅,大勇召唤旺财,扔给了它一块骨头,旺财嗅了嗅,汪汪的叫了几声,居然跑开了。
  红柳说大勇“你逼着狗吃狗肉,真缺德啊。”
  大勇说“都这份上了,装啥装啊。”
  一边指着各位伙计说“你们都不准喂它啊,我看它饿了吃不吃狗肉。”
  接下来几天大勇着了魔一样,天天拿着狗肉骨头逗旺财,旺财也是硬气,每次嗅了嗅便汪汪的跑开了。
  店里伙计看笑话一样,只有红柳出来骂大勇“你疯了吗,一只流浪狗你也去捉弄,那么多剩饭剩菜给它吃就好了。干嘛让它吃同类,它心理多难过啊。”
  大勇说它有骨气就饿死好了。
  正是中午就餐时间,红柳忙的脚不沾地,骂了几句大勇,又跑进去做事了。
  红柳也没想到旺财被大勇捉弄几次就再也不吃大勇递过去的食物,有几次大勇换成了猪肉骨头,旺财看见大勇向它走来起身就跑,大勇哈哈大笑“这只蠢狗我看多久饿死它。”
  旺财惧怕大勇却相当亲近红柳,大约是感念红柳的收留之恩,纵使大勇百般捉弄店里伙计打骂不断旺财也坚定的留了下来,每次看到红柳它都冲上去亲昵的蹭蹭红柳的小腿,红柳也是手上有什么便喂点什么,旺财大约从前金贵惯了,除了初次它吃完了剩饭,之后它对红柳给它端来店里的剩饭剩菜毫无食欲,多半尝一尝便走开,也不知道它每天是怎么填饱肚子的。
  红柳从没养过宠物,也不认识狗的类别,觉得旺财从前一定是养在富贵人家的狗,学了很多讨好人的本事,每天到店里它老远就朝红柳狂奔而来,摇头摆尾,后脚站立腾出两只前脚紧紧的抱着红柳的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那神情简直就象红柳小女儿撒娇要抱抱的神情,可是它真的太脏了,毛发纠结在一起,红柳终究没勇气把它抱进怀里亲昵番。店里的员工都喜欢逗弄它,却因为大勇淫威从不敢主动喂它食,红柳有时在来的路上买个面包过来给它吃,不过旺财却只肯吃当日新鲜出炉的面包,有次红柳买了处理打折的面包给它吃它居然也是嗅一下就走了。
  大勇愈加厌恶旺财“这么嘴刁,早点滚。”一边对红柳说“你养这么个狗崽子做什么,吃又没口肉,这么点个头又不能看家护院,我看早点扔了吧,没得费神。”
  红柳从前见别人养宠物小狗,也不是土狗,都是喂点剩饭就可以打发的,红柳想看来旺财血统更高贵点,有次红柳买肉包子给它吃,它只将肉吃掉,剩下皮留那,比较喜欢吃的是猪肝拌饭,渐渐的连红柳都觉得它有点太拿架子了,都这份了,还挑三拣四的,要把它喂饱伙食费算起来比女儿还要高呢。­
  女儿每每听红柳大勇说起旺财的趣事,总怂恿红柳把它领回家来。这时节红柳已经知道旺财被抛弃的原因了,它得了皮肤病,肚皮下稀稀拉拉的毛发里长满了红色的疹子,它经常在地上磨蹭,或自己用爪子拼命抓痒,可是当它发现有人注视它时,它会马上停止搔痒露出一种讨好的媚态,不象狗而象猫的那种媚,等待人的爱抚。
  红柳渐渐的不敢让它近身,害怕它的皮肤病传染,怀着试探的心红柳也带它丢了两次,每次都是绕很远的路然后趁它不注意跳上公交车走了,在车上看见它汪汪的叫着跑前跑后徒劳的寻找自己的踪迹也有点于心不忍,不过聪明的旺财绕几个时辰总会重回到红柳的店里,并且不计前嫌的迎上前来亲热,红柳只好作罢。
  但是红柳终于还是被它的皮肤病传染,女儿也间接感染。红柳母女长了一身的红疹子,红柳天天在家拆洗被子烧开水烫洗衣物已期消毒,女儿更是寝食难安,白白嫩嫩的皮肤都抓破,渗出脓水。大勇不能坐视不理了,一天中午,在店里玩耍的几个熟客告诉红柳:人家旺财好好的在门口晒太阳,又没招惹是非,你们家大勇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旺财抱起丢进车里开着就跑了!­
  这回旺财没那么轻易找回来了。
  晚上大勇轻描淡写地告诉红柳开车到国道丢了,开车都开了半小时,它再也找不回来路了!红柳听了觉得心里哽了下,很不舒服。埋怨大勇你怎么丢国道啊,那里车多,横下马路狗命就没了!大勇当然不理红柳,他心疼女儿呢。­
  很多客人想念它,来吃饭时纷纷问它下落,可是开始没人肯收留它,都只是没事逗逗吧,红柳心想,就象自己的爱心,也是那么的虚伪,连澡都没给它洗过。也许买药给它擦擦也会好的。红柳总想起它孩童般神情的眼神,它小心翼翼的讨好着每个人,不是为了饱食一餐,只是为了不再继续流浪下去,为了一小块遮风蔽雨的地方,而在冬至前后最寒冷的时节它再次被丢弃在它不熟悉的世界之中。
  之于这次的被遗弃红柳想它比第一次肯定有心理准备了点吧,在不情愿的被捉住丢上车之后就知道自己又将再次被遗弃,在后来的日子红柳见到寻不着父母而放声哭泣的孩子总想到旺财,即使是只小狗狗红柳想它也会焦急伤心痛楚愤恨失望的吧!也会象孩子般的彷徨无助害怕孤单的吧!­
  有伙计说家里老人说了有狗主动进屋是会带来好运的,可是将狗丢弃的话会倒霉,不幸应验了。
  旺财走了不久店里遭遇一群酒鬼闹事吃霸王餐,几个醉醺醺的大汉围着红柳上下其手,非逼着红柳陪酒,否则就不买单,红柳又气又羞,使眼色让伙计打电话给大勇,大勇偏偏不接电话,红柳被缠不过,只好就着杯子喝了一口,瞬间脸就烧红了,那个拿酒杯的小伙子年轻不知轻重,见红柳只抿了一口,便伸手捏着红柳的下巴就灌下去,红柳呛的眼泪都出来也没放手,等一杯酒灌下去,红柳大约也是酒壮人胆,一个耳刮子就扫了过去,顿时大伙都惊呆了。
  红柳打了人自己也害怕了,抖抖嗖嗖的。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被妇人当众打脸羞辱了哪里甘心,借着酒劲把桌子都掀翻了,举着一个酒瓶对着桌沿使劲一敲,酒瓶碎成两半,小伙子拿着酒瓶对着红柳就骂“你个娘们找死是吧!”
  红柳打完一掌身体早就虚了,现在被人用酒瓶指着更是吓得发抖,眼泪不停的流。
  店里伙计加上红柳也就那么四五个人,那吃饭的一桌七八个,敌众我寡,红柳觉得今晚对方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了吧,这里红柳万念俱灰之际突然一阵汪汪汪的叫声,只见旺财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身脏兮兮,它小巧的个子却勇敢的挡在了红柳面前,冲着那一桌醉汉使劲叫,几个彪形大汉看到一只小狗狗气势汹汹都不觉好笑,那个小伙子上前对着旺财就是一脚,旺财惨叫一声被踢出几米远,躺在地上哀哀叫唤,红柳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学着那小伙也是拿了一个酒瓶使劲一磕就要和对方拼命。
  俗话说鬼都怕恶人,对方见红柳要拼命,便扔了酒瓶说什么好男不与女斗,骂骂咧咧的走了。
  红柳也扔了酒瓶急忙跑上前去看旺财,旺财大约被踢中了腹部,也许断了肋骨,红柳慌的不知如何是好,说要带旺财去看医生,又不敢抱旺财,还是伙计找了块桌面,小心翼翼将旺财挪上去,几人抬着桌面准备去附近的宠物医院,这时大勇才回来了,看到一地狼藉诧异的问发生什么事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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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西部井水   精华:西部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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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短篇小说主编   西部井水:
小说通过叫旺财的小狗狗被主人收留,演绎了一段美丽的故事,人的爱心,狗的灵性,都很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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