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外一首） ★冬日
枯瘦的香椿树枝上
喜鹊正眺望春天
干枯的花径紧闭嘴唇沉默
搭起的花架依然是向上的走势
仿佛藤叶正爬满期间
碧绿繁茂，葱茏点缀
犹如母亲没有缩水的壮年
挺拔、青翠、葳蕤
而今的母亲如那老树的枝干
苍凉、萧条
北风翻卷暮气
记忆的河流曾那么丰沛地浇灌草原
而今，逐渐断流
父亲生前的模样已从她脑海走远
其实，了无挂碍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母亲放空了自己
好像一盘差不多被清空的磁带
绕过那么多的尖锐、坎坷、疼痛
这些年，她被压弯的人生已走得太累
已经矫枉过正
那么多需记起的东西依然会被她抹去
无法打捞
比如每日都要重复几次的微信视频步骤
抖音的打开方法、挂断电话方法……
每天她要竭力抄起过往，复述前一天的电视剧内容
掐着时间数数
和遗忘的角逐赛跑中
虽然有时溃不成军，但依然努力
慢腾腾的茫然、无措、无助
那么让人心疼
一团虚火从我心里烧到嗓子眼
我将心里的火苗压了又压
耐下心来，一遍遍重复
母亲的接受力已跟不上我的节奏
不知道，小时候母亲如何教我
看母亲在她的世界里慢慢沉下去
我唠叨着，一次次把她捞上来
我不知道
何时我会被她从记忆中抹去
只盼着，那一天能晚一点、晚一点……
某一天
大家会先后被衰老押赴刑场
看到母亲，也想到我自己
想到那种无奈、挣扎和悲壮的宿命
2021.1.2
★清晨
惯于踩痛夜色的人
只适合披着银霜打开清晨
在黎明的黑中邂逅寒凉、扶正炊烟
将洗涮、擦拭等劳作轻拿轻放
以免惊醒家人的酣眠
越来越薄的日历
已经不起时间的拷问
倒伏的日子在锅碗瓢盆交响中
被杀得丢盔弃甲
烟火气十足的脚步
被时光驱赶追逐
红尘大道场中修行
在情景模式的不断切换中
文字的蛊如影随形
只适合低头清醒着驱赶余生
奔那束光游弋
成为时空中稍有方向感的那颗流冥……
2021.12.28
审核编辑：勿忘心安cfy 精华：雨打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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