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俄伯

幸福来自一位母亲内心
来自，你乖巧美丽
七双儿女，可你
忘却了作为母亲该有的
忍耐，坚强，善良的灵魂
尼俄伯，悲剧滋生于
你的傲慢和骄横
—— 你成了自己最后的塑像
瞬间被改变了所有。每一个
心痛颤栗的人，在你的故事
一块流泪的石头前
……血泊中的孩子们……
哦自大狂妄越过人类梦想
一种悲剧，布满鳞片的伪装
一首诗歌开始讲述
可怜的记忆，如死一般静寂
2023.1.12.


小年记

依旧是同样的漩涡
进去后再努力爬出来
没有新意，句子落在去年的印迹里
不停给自己信心，决定
又一次次失信于它们
过年了，做饭洗涤招待客人
从屋里到屋外
一条直线，似有似无的波澜
篝火仍在远方燃烧，火苗
裹挟着暖意和致人流泪的烟雾
—— 我该选择谁
而真相如一块巨大的玻璃镜
明亮、清晰、黑洞般
映照着不同女人，身影慢慢被吞匿
2023.1.14


病后的母亲

一直不停地拨打着电话
有时坐在床上
有时，偎依火盆边
手指缓慢地点击、再点击
口齿不清身体愈发弯曲
我的脑梗后母亲
再也没有以往的干练与清晰
—— 被一扇门关闭
整个人遗失于疾病的阴影里
珍、红、勤、宝
四个音符 ——
唯没有被药物和病患吞噬的
是接通电话后
她对四个音符的准确辨认与确定
2023.1.16.


火盆说

几个身影围拢，褪色墙壁
嵌入灯影的人还在走动
手臂聚拢，触碰彼此之间的温暖与心跳
—— 小房间里闪烁的，光
簇谱翻开的纸张，先人说出的家训

“炭，我们要在深山窑洞中烧出”
板车发出“咯吱”声
父亲覆上我手心的手
仿佛回应仿佛省略的部分
当稚嫩的手在我面前伸出时
—粒药丸开始在我身上有它专属的意义

哦，我爱这记忆里掏出的琐碎
拉板车时的喘息、砍树时的吟唱
拖动枝丫的窸窣声，和
烈日下，对一盆火抽象般的描述
2023.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