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冬天,我们坐在白江河的源头
吃一顿煎饼裹着咸菜的午餐。父亲告诉我
一把好的镰刀,决不能错过了磨砺的季节
更不要单纯等待着秋收,而耽误初试
锋芒的日子。我看着手里的镰刀
我的右手把握不住它的锋芒,就用左手
眼前拇指粗细的柳条,成了我残忍杀戮的
对象。那一刻,白江河源头热气蒸腾
融化了近岸的积雪,还有那远处的坚冰
后来,我的镰刀悬挂在屋檐之下
锈迹斑斑地诉说着伤心。一场雨淋漓着
它的伤口,伤口愈加得疼痛。一缕微霜
封住了圆润的木柄,我的左手开始无处安放
过了若干个季节,我终于翻出来了那个
磨刀石,飞溅着冷水的热情
形似半月的刀片闪烁着锋利的光芒,凄冷如霜
可是,我却已经寻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土地
我的镰刀呜咽成一个会哭泣的孩子,泪如雨下
那天的午晌,我坐在父亲旁边倾诉
我的唇边滚烫着珠玉般的词语,声色俱佳
而父亲却沉默不语,他低矮的房屋上一棵
衰草在风里飘摇,弯下去则流淌着水的轻柔
挺起来,则矗立着山的坚强
毕竟,我的镰刀已经寻找不到属于自己的
土地。越是锋利如月光般闪亮
也越是纠缠着如麻的怅惘,与寂寞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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