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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柴

作者:浏阳河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24-01-12   阅读:

  
  我是10岁左右就跟兄长上山砍柴,砍柴前,第一道工序,就是要把柴刀磨快,刚开始学砍柴的时候,柴刀都是由兄长磨。
  每天早晨,天刚有点亮色,兄长就早早地在家门前的水圳边“磨刀霍霍”。这个成语是我上学时,在一篇课文里读到的,好像记得当时老师把这个成语当作贬义词,说那些反革命分子磨刀霍霍搞破坏。其实“霍霍”是个象声词,就是磨刀时发出的响声,从字面上理解应该不是老师所讲的那种贬义。
  我开头砍柴,很费力,主要是力气小,二是没方法,遇上一根很硬的杂木柴,就很难砍,比如锉树就非常难砍。每遇此柴,我常常砍得满头大汗,精疲力尽。兄长就不一样,他虽然比我只大一岁多,但不知为何砍柴很快,他把他的柴砍好打捆后,看到我只砍了可怜巴巴的几根柴,歇一会后就又爬到山上帮我砍,一会儿功夫就帮我砍好了,然后他把柴刀插在背后,用藤条捆得结实,兄长说选捆柴的藤条一定要找能藤缠树的藤,那样的藤一定定是好藤,能捆牢柴的藤。
  从小到到大,我一直很佩服我兄长,他除了读书不如我,其他事情都比我强,尤其是干农活,我天性懒惰,遇到苦活难活,我一般都躲的远远的,为此没少挨父亲的打。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十四岁那年冬天,外面下着小雪,家里存储的柴禾不多了,父亲要我们兄弟俩上山去砍柴,兄长立马就拿起柴刀准备出门,而我则期期艾艾半天不愿动身,父亲见状飞起一脚就把我踢翻在地,一个倒栽葱我的嘴巴就啃到了家里的门槛,一颗牙齿就这样脱离了组织。我放声大哭,兄长连忙扶我起来,并拿起另一把柴刀,拉着我出门了,那天上山后,因为天冷我一直不肯动手,兄长只好一个人砍好两捆柴,他只让我只负责背那捆小一半的柴禾。
  对于一个乡下农家但儿女又多的家庭来说,一天烧的柴,数量可观。从早上开始,母亲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把灶堂烧起火,可以说从早上开始到天黑,炉灶里的火就没灭过,一般家里两个灶台都要烧。大灶台要煮猪食,小灶台就是一天为全家六口人做饭烧火。我家放柴禾的有两个柴堆,一个是挨着茅厕放,另一个则是堆放在杂屋旁。柴刚从山上砍下来的时候,是湿柴,不能烧,要放在柴堆上让太阳晒个十天半月,让湿柴变成了干柴才好烧,干柴才把火烧得旺,否则烧起来就是一灶烟一屋姻。
  上初中后,我选择读寄宿,除了周末我都住在学校,而兄长为了分担家务,比我大一个年级的他依然选择走读,每天早上他一个人上山砍好一捆柴后才步行到十多里外的学校,很多时候赶不上第一堂课,当时兄长的成绩也很一般,老师也不以为然。迟到的时候,兄长一般从后门进入教室,静悄悄地坐在座位上,因为起的太早加上砍柴有点累,有时上课竟然打起了瞌睡。
  上了高中,父亲看到我的成绩在学校名列前茅,他不再要求我早上去砍柴了,初中毕业已经辍学一年的兄长则是和同村的几个玩伴一起上山,而我只有暑假时才有机会陪兄长上山砍柴,只是砍柴的地方不再是后山上,而是划船到水库对面的大山上,这个时候砍的柴不仅仅是为了家里自己烧,更多的是为了卖钱养家。当年镇上有一个镇办企业叫铸钢厂专门收购柴禾,四分钱一斤,一百斤柴禾只能卖四元钱。兄弟俩一天使劲全力也只能砍四百多斤,而且要捆成六捆,每次把船靠在酒埠江大坝脚下,然后兄弟两一前一后分三次把柴禾背到酒埠江铸钢厂,铸钢厂收购员是同村的一个熟人,每次称秤时总会翘得老高。
  卖完柴禾,拿着手里的十几元钱,我们兄弟两不知道有多开心,为了犒劳自己,我们几个跑到铸钢厂旁边的包子店,五分钱一个的包子每个人买了两三个,然后狼吞虎咽很快就把包子吃完了,之后摸了摸嘴巴上残留的包子屑,回味着包子的美味,心满意足地回家了。当我们把皱巴巴的十几元钱交给母亲的时候,母亲却不知为何眼睛红红的,看上去似乎想流泪的样子。
  八七年我考上大学,到了省城读书,而兄长依然在家忙着农事,只是不再需要上山砍柴,八八年才二十一岁的兄长结婚成家,却依然主动为我承担大学的学费,直至我大学毕业。
  时光流逝,如今已年过半百我总会想起小时的一些人一些事,而砍柴也许是我印象比较深的一件事吧。
  审核编辑:落叶半床   推荐:落叶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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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散文副主编   落叶半床:
砍柴的岁月虽然远去,留在光阴的故事让人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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