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了从什么地方看到的一句话:喜欢在夜晚里唱歌的鸟儿,都显得那么的忧郁。
所以,宁静的黑暗在安详的眼睛看来,充满了安谧和温暖的意味。可以从容入睡的时分,是最令人具有安全感的时刻。这时候,世间的万物,都好像被一种浓重的色彩给统一了,不管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至少从形象上已经消失了他们各自的个性,所有的事物仿佛都丧失了排斥或者吸引的力量。
可以不客气的说,这种静谧,是违背了我们对于黑夜的思索的。
恰恰是这个时候,却会总有一些失眠的鸟儿在鸣叫着,或者是盘桓飞旋在没有界限的天地之间,或者是停留在某个我们想象不到的地点。我没有刻意认识去认识所有的鸟儿中,以“夜莺”命名的,是一种什么鸟,然而我却固执的认为:在子夜时分难以入眠的生命总是黑夜中的特例。他们也许惊惶,也许恐惧;也许是为了生存,也许仅仅是为了嬉戏。不管怎么样,我觉得它们的内心里,肯定都充满着崇高的忧郁,没错,就是崇高的忧郁。
如果说,黑夜是一种结局。那么,它的平和,它的安静,它的凝滞的性格,就决定了它只是一种结局的象征。
而我始终觉得,不论任何的事物,一旦想到它的结局,就会使人产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思。有时候,这种忧思可以是一种故国,思妇的情思;有时候,这种忧思又可以是一种残菏听雨声的殇韵;更有时候,它只是一种难以启齿的愁绪而已。
这并非说世上的故事,大多没有皆大欢喜的例证,只是完美似乎是一种永恒的期望,而残缺倒是锲而不舍的永恒存在。
不论与人与事与物,恐怕都是有一个自始至终、自生自灭的过程。正因为这只是一个短暂的过程,我们不能奢望,每一个过程都是完美的,都是亘古长存的。
什么“文章千古秀”,无非是古人的臆测罢了。古往今来,锦绣文章可比恒河沙数,到头来可曾留下几篇?即便是那些留下来的,谁又能保证便是那个时代所有文章中的锦绣者?
什么“追求完美”,也无非是我们的自欺欺人罢了。在“完美”之前,加上一个“追求”,足以为自己的目标佐证,这只是一个努力的过程,想要的结局,恐怕也难免尽如人意。
什么“臂如朝露,去日苦多”,也许,只有这样的杞人忧天般的想法,过于多愁善感罢了。当一切都不完美的时候,我们才会去更多的感叹,完美的不易。
不过,总体来说,我认为,喜欢黑夜和其他一些短暂而美丽的东西,却是我们的内心所向。若是没记错的话,在西方,应该有典故将夜莺比作诗人,而我国古风里也有将诗人比作“促织”的,——都是在寂静的黑夜里唱歌的精灵。
想来,也是看到诗人的悲悯之心,看到诗人和黑夜的忧郁,所产生的致命的催化结果。
当人们沉浸在某一种情绪中,又或者是哀叹于某一时刻的时候,无论用什么样激烈的语言来行动,都不嫌过分。
然而,黑夜中的忧郁,却是不同的。如果一个人真的陷入到了黑夜中的忧郁之中,那么,他会宁愿选择和黑夜一样,进行无声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