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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鲁沟

作者:西凉雪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14-10-03   阅读:

  

  开满鲜花的小路

  一朵,二朵,无数朵。人,跟着花的脚步走。
  草丛中,几枝花,不时探出头来。细高,粉色花瓣,花蕊金黄,较大。一时,谁也说不上它的名字,只是拿着相机,不停拍照。
  已是初秋。人间的百花,该芳菲的,也早芳菲罢了。而在这深山之中,春有百花,夏有凉风,秋有明月,冬有瑞雪。只要你来,一定就有美丽的风景等着你。
  此花,就叫秋芍药,又名野棉花。这个假期,从夏天走到秋天,在野外见到许多奇花异草。譬如罂粟花,你有家养的,这里就有野生的。一样的花型,野生的比家养的更为妖媚。再譬如兰花,见过女文友家养的,一盆三千多元钱。开纤纤的花,娇柔地依在细细的花茎上,散发着令人忧郁的幽香。再看女友友,长裙拽地,长发散落,面色苍白,双足赤裸,说话气息微弱,十足一个女文艺。她,也把自己养成一株兰花了。而在山野里,兰花开在凌峭的石缝里,安静,幽香,又高傲,令人望一眼就心生敬畏。大野,赋予她天然的灵秀和妩媚。
  秋芍药,选择在这微凉的初秋来开。大概,她是天上的仙子。乘天神不注意,偷偷的来山里了吧。到了山里,它硕大,繁杂的花朵,变成了几片简简单单的花瓣。删繁就简三秋树,多么好呀。人生,到了秋天,一切都变得简单了,连一朵开在秋天的花,都是简单的。
  菊,是秋天的王后。宁愿抱香枝头老,不作黄叶随风舞。人间,正是秋菊傲霜的时候,而在山野之中。它摇身一变,名叫狗娃花。多么俗野呀。小时候,村子里的孩子们,就叫狗娃、羊蛋、生球儿,怎么好叫怎么起,怎么好养怎么养。而山野里,一种花,菊科,紫色。花,重瓣,或是单瓣,它居然叫狗娃花。叫什么叫什么吧,反正起名字是人的事,开花是自己的事。作为一朵花,只开好自己就成了。别的,并无关系。
  看不到大朵的花了。那些花,开在春天,开在夏天。煊丽过,灿烂过。此时,都遁去,悄悄地结自己的果子去了。连开过白花的山杏儿,都坠着沉甸甸的果子,站在堐边上沉思。曾经轻扬的柳树,也垂下了老枝。几片叶子,已悄悄飘落了。秋,让一切都安静了。
  只有属于秋天的花,在细细地,碎碎地开着。爬在崖石缝隙里的,是紫色,或是黄色的野葱花。有点高,闻不到香味,但可以现象一下,葱花炝到面片上的烟火味。
  往里走,海拔一点点升高。秋芍药悄悄地谢幕了。路边,是苍耳。紫红,数不清的细碎花茎,挤在一个花裙里。有的在开,有的已长成了带勾勾的苍耳子。一不小心,它就挂在你的衣襟,袖口,长发里。若那多情的女子,任你如何的摆脱,它只把那小手,紧紧地抓着,一刻也不放松。
  一道废弃的篱笆墙上,爬满了野藤。它也开碎碎的白花,米粒样大小,挤挤歪歪开了一篱芭。往里看,一座废弃的老院子。院里,长满了葳蕤的野草。草,穗穗下垂,是开罢花的那种沉静。
  山道拐角处,总有一个影子在闪动。细细看,是一株开着紫花的草。花型很像挂在窗口的风铃,我叫它风铃草。后来知道,它叫齿形沙参。

  秋虫阵阵

  一路走,赏花,看草,倾听阵阵秋虫声。是蚂蚱还是蛐蛐,不太清楚。
  嘘嘘嘘,嘘嘘嘘,它们一声接一声,紧张地叫着。薄薄的秋,被它们叫的雾浓霜重起来。
  看不清它们藏在哪里。只觉得路边,草在叫,花在叫,树叶也在叫。枝间,红红的野果子也在叫。
  小时候,每当这样的时候,就要去野地里抓蚂蚱。它们或藏在地头上的马莲丛中,或蹴在麦茬地里。有一种土灰色的,和地皮差不多。不容易看到,你从地头上跑过去,它从草丛中惊跳起来。但又跳不远,最多二、三米。悄悄地凑过去,猛一下捕住它。它徒劳地挣扎,圆圆的眼睛,惊恐地望着你。女孩子拿在手里,被它左拧右扭,弄得手里痒痒的,有点害怕。看一会儿,就放了。男孩子不怕,揪着蚂蚱的两条腿,坏笑着,准备丢在女孩子的脖子里,或是头发里。所以,小的时候,是很少喜欢男孩子的。总觉得,他们很讨厌,天生就充满了暴力。你看他们,玩着玩着,就把蚂蚱的一条腿揪掉了。然后,放蚂蚱到草上。可怜的蚂蚱,一跳一跳,怎么也跳不远。他们又坏笑着补上一脚,蚂蚱一命呜呼,他们哈哈大笑。当然,有些蚂蚱,是自已挣脱。三条腿,挣扎着跳走。
  还有一种蚂蚱,绿色的身体,一对红红的眼睛。跳起来,轻巧,灵便,发出扑噜噜的声音,不易捕到。另有一种比较大的,大概是书里说的蝗虫吧。但它们到底吃的是什么,听说是露水。哦,食风饮露,雅士一样。
  在吐鲁沟们这条小路上,走了十几公里。一直听它在吟唱,却始终没有见到它们的身影。大山里,到底是蚂蚱,还是蛐蛐,还是隐士呢,只闻其声,却不见其形呀。
  不太听到鸟叫。大概是秋虫的声音太大了,淹没了零星的鸟叫。也许,是因为,鸟儿们也在闭息静听吧。
  山里的雨,说来就来了。刚刚还是睛空万里,转眼间,山那边几片云飘过来。雨就噼里啪啦下起来。秋虫的声音小下来,河里,流水的声音却大了起来。哗啦啦,哗啦啦,流水拍打着长满青草的小堤岸,又拍打着一块一块的大石头。混合的声音传出去,回荡在两侧陡峭的石崖上,又变成了另一种声音。若一首交响乐,又如一支古筝曲。声音落在树叶间,纯粹就是一首。滴滴嗒嗒,跌河谷里了。
  又一阵,雨过天晴。霞光,从树的间隙里斑驳地洒下来,金子一样。树也开始做梦,人也走的迷迷糊糊。
  树下,枝间,叶片上,花朵里,秋虫声复起,水声又退去。

  红山果

  一朵花,一棵树,一座房子,一条路,一座山,一条河,一只小船,一个我。划着船,过了河,你在水边看着我。安与骑兵的歌,极喜欢。尤喜其中一句:你又摘来红山果,一颗一颗送给我。日出日落都快乐,一辈子都陪着我。
  此时,小路两旁,正挂着一串一串的红果子。不知道是不是安与骑兵唱的那种果子,具体叫什么名字,但可以想的是,那个心爱的人,正手拿一串红果子,趟过水,走过河,一步一步向他的爱人走去。
  是多年前的爱情呀。一串葡萄,要分着吃。一个,喂你。一个,喂我。可是,什么时候就远了呢。远的陌生,远的冷漠,远的再也看不到彼此的心了。已经多久不去回忆了呢。走过山,趟过河,人生的拐角处,还能遇到谁呢。细细看,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女子,身背重重行囊,郁郁独行。草丛中,那一串串的葡萄是什么时候熟的呢。它,是甜的,还是酸的呢。人,总是等不到葡萄熟了,就会把它摘了。而山野之中,野葡萄即使熟透了,也是不会有人会摘的。
  低处的草丛中,还有迟熟的野草莓,红的发紫了。有人摘了,放到嘴里,随后又吐了出来。成熟到极致,就有了死亡的气息。
  马奶头,也是红色的。不知是谁给它起的名字,很妈妈样子。它一颗一颗挂在枝间。摘了吃,又酸又涩。一种遥远的记忆。小时候,村子里的兰花嫂子怀孕,总在我家的杏园门口转悠。奶奶摘了酸杏儿给有她吃,我伸手要抢,弟弟伸手要抢,奶奶将他的手打落。酸儿辣女,奶奶喜喜地看着兰花嫂子将那几颗杏儿吃光,又摘了一大捧硬塞到兰花嫂子的衣兜里。
  几个女子,摘了它,串成手琏,带到腕上。光滑,俗艳。像邻家女孩的裙子。在窗前走过,泛起心头丝丝涟漪。
  也有野枸杞的影子。悬崖低处,斜斜地横出一枝,挂着晶莹剔透的果子。又刚刚被一场雨淋过,相机对过去,透明的连它囊里的核都看见了。没有保留,一览无余。少女的心一样。一爱,就是一生呀。
  有时,会碰上一串一串的野山楂果,红的发黑了。有一种苍凉的执着之美。一枚果子,由青涩到成熟,要经历多少的打磨呢。一路上的爱恨情仇,一路上的风霜雨雪。选择和放弃,徘徊和犹豫,只为了心中那一个不泯的梦想。轻轻地摘了些,放到包里,回家泡茶喝。生津,开胃,另一种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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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贝贝   精华: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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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往期编辑   贝贝:
吐鲁沟 位于兰州市西北160公里处的永登县连城林内,属祁连山脉的东麓, 是一以奇山秀水为主体的自然景观旅游区,被誉为“神话般的绿色山谷”。“吐鲁”是古代蒙语,意为“大,好”,或“美好的果园”。吐鲁沟降雨丰沛,沟内峰峦叠嶂,林木苍翠,曲径通幽,吐奇纳秀,成为一毫无人工雕凿的原始自然风景区。作者通过自己独特的视觉写出了自己对吐鲁沟的感受。文章文字优美,于诗情画意在山水之间。有观察,有思考,有独到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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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3

  • 帘外落花

    还是那样想你的文字

    2014-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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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飘如尘烟

    娟秀的文字,空灵的意境,娓娓道来,不急不喘,让人读来仿佛生临其境,不错的游记,有内容有情感。问好文友。

    2014-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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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贝贝

    这样的旅游,真实美哉!祝佳节愉快!

    2014-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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