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女人来河边找到孩子和英姑。英姑见她穿着蓝布新袄,打扮得十分整齐,怀里挟一个灰布小包。姐俩带孩子回到铺子。孩子兴冲冲跑到铁匠跟前,大爷抱起孩子,英姑放下冰车,三个大人来到大爷的卧室。
女人打开了小包取出一双挤脸棉鞋对老人说:
“我做了一双鞋,不知你老人家穿了是否合适?”
老人放下烟袋,急忙将新鞋穿在脚上,站起来,走两步,试了试:
“合适,合适,稍微宽松些,穿上毛袜正好。”
听了这话,女人连忙跪下去:
“大叔,你在我们母子落难的时候,搭救我们,还这样怜爱我的孩子,使我感动,如不嫌弃就认了我这个干女儿吧。”
说着俯身磕头,腕上的镯子着地发出响声。英子一见立刻认出是哥哥走时带走的,母亲留下两只,另一只,她慌忙从口袋里掏出,同时跪下去抱住女人:
“嫂子你受苦了!”
“我不见承武已经三年多了。这是前年我给他做的鞋,他说爸的脚比他稍小些,早年妈就用一个鞋样。”女人哀哀说。
“我们知道哥的消息,他也在找嫂子。”英姑擦拭嫂子的眼泪。“明天我去参加一个婚礼,在教堂。新郞是丁盛,我们的亲戚,表弟。”
“我听承武说过,姑的儿子,很仗义。有一次我说爹和妹在家不放心,承武说,爹有徒弟,还说宋家有人,说到丁茂和丁盛,只是感叹承文在狱中。”
“哥前年冬天就出来了。宋家穷人抱团儿,有势力,汉奸不敢欺负。”英子扶着嫂子说。
“快过年了,咱们回家!”老人显得快乐而兴奋。
孙儿搂紧了爷爷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