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看来主人家仍是想活着的吧,在死神面前到底有些畏惧?抑或是苻坚未死,他怎敢死去?
太元十年(385年)五月,主人家率军登入长安城,苻坚身披钟甲,督战抵御,浑身中箭,血流遍体。后被主人家掳掠的三辅人士,都派使者告诉苻坚,请求放火作为内应。苻坚派七百骑兵去接应。可是在主人家营中放火的人被风吹的火焰烧死很多,少数人免于死难。主人家面对敌人已失去常性,大肆杀戮,简直道路断绝,方圆千里没有人烟。
凄惨啊,我听着惨死人的哀号本来血色的颜色就更为血色了,主人家举着我,双眸如同沙漠样荒凉。我无法想像他的内心。
苻坚派卫将军杨定在城西攻击主人家,被主人家擒获。苻坚恐惧,把后面的事交付给苻宏,带着中山公苻诜、张夫人率骑兵数百到五将山,遍告州郡,约定初冬救长安。苻宏不久就带着母妻宗室男女几千骑出奔,百官逃散。主人家进占长安,纵兵大肆掳掠,死者不计其数。
这是必然的,每场战事意味着都是死亡尸体哀号鲜红的的血液,个人情感,个人欲望就是万骨堆积,从亘古未曾有变,我冰寒的身体握在他手心里,血色给不了我半点温暖。我有企求主人家放手,凤凰于飞飞故里,他仅仅是看着我,眼眸盈转的光流可以渗出血来,我就无语了
主人家与苻坚相互攻战时,军势很盛。后秦国主姚苌想要西上,担心主人家阻遏他,就派使者与他通和,送儿子姚崇到主人家那里做人质,进驻北地,练兵聚粮,以观望时局的变化。
苻坚从长安逃到五将山(今陕西岐山县东北),羌族首领姚苌派兵包围了他,秦兵溃奔,身边只剩下十余个侍卫,谁都以为苻坚在姚苌围逼下死了,主人家也以为他死了,他像失去目标的孤魂找不到一个支撑他灵魂的支撑点。
太元十年(385年)十月,主人家派车骑大将军高盖率军五万进攻后秦,在新平以南交战,大败高盖,高盖率部下数千人来投降了后秦。[
太元十一年(386年),主人家打算长居长安,因为他到底有些不敢直面后燕武成帝慕容垂的强盛,怕东归,跟随他的鲜卑人不知道他的心事,全都怨恨他。左将军韩延顺应众人心中的不满,准备攻打主人家,主人家的密探知道后及时告知他,他想着即将发生的大事,第一次有些愕然,他良久的注视我,他的宠妃媚姬偎依他叫着他的小名凤凰儿说我们走吧,不要再留恋这些如烟尘的世界,以其在这里做无谓的牺牲和痛苦不如远走他乡过我们俩个快乐的生活。”她满含珠泪凝视他,他也凝视她,轻呼媚姬。
“爱我,就带我走吧,我不想像虞姬也不想你受辱,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活很长很长的时间,我不要看你痛苦看你死。”
他落泪了,拥紧媚姬,答应带她走,他做到了,在追随他的贴身卫士帮助下他化作一般百姓逃出了阿房,那翠竹那梧桐远离了他的身影寂寞了荒凉了。
他被叛军宣布死了。
死这个字真掩藏身份的最好的字眼,他和媚姬一路西行进入沙漠。
以为一切烟尘里故事都就此结束。
他们跟随逃难大军西进沙漠在一条河流边栖身下来,河边有座城池,看城关显然是近年建立起来的,不过他们没时间理会这些,主人家必须要有个住处安身,不能总在客栈里,他们需要一个自己的家,所以他的首要任务是寻址安家,这一切在金银的助力下很快完成。媚姬看着新家,虽不似皇宫中,但却是住的踏实,再没有其她妃嫔和她争她的情郎,他们的生活是弋凫与雁,琴瑟相和,岁月静好,满象个样,邻居羡慕,极赞他们天仙配。
他们生活的城池他们更愿叫它逃亡避难城,原居民少,从东晋和五胡十六国逃生到此的更多,所以这里民生相对安宁,压榨相对少,买卖相对公平
温暖的日子,我特别美,我坠在主人身上,他有好多日子没看过我,好像忘记了,不过,我很高兴他不记得我,记起我,他的痛苦也许就回来了,我希望他永远别记住我,我只愿这样静静的呆着,听着他血液缓缓在血管里流动,听他起伏的心思在媚姬耳边如春风絮语。听媚姬为他弹琴弄啸,他一面听一面就着他打回的大雁,喝碗马奶酒。而后醉了就击碗与媚姬一起合唱。
日子这样流动着,一日媚姬从市集卖他打的猎物换了一些谷粮回来,忽然就瞥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她不由使劲眨巴眼,还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确信不是梦,就急跟过去,那背影拐个两个街道进了一条巷子,她记住忙返身回家,心抨抨跳的快,她一直捂着心口问自己要不要告诉冲郎,他的死敌——苻坚。他没死,也避逃到这。
媚姬心事重重的回到家,主人家正好打回一只小鹿,可以拿去集市换回许多谷粮。
主人家没有注意到妻子的神色,他很高兴的勺了一勺水净面,水拿去浇篱笆院前的菜蔬,媚姬很会过日子,她本就是农家女,只因姿色出众被主人家一眼看中带回宫中的,她不象主人家,她更多了一个心眼,此去就不再是皇帝不再是贵族,落到什么地方都未知,如蒙幸运可以做回一个普通百姓就是如她所愿了,她养小鸡种瓜果蔬菜,他打猎网鱼,什么都好,只要不再做帝王不做将相就是她造化。所以她带上一包蔬菜种子,当他们安好家,她拿出这些,主人家看到几是笑由着她,这里水紧张,主人家就会去城外的河,——石洋河取水浇灌菜蔬,他不怕辛苦,他和以前暴戾恣睢的慕容冲判若两人,不可同日而语,这个亲善友好,就是一个普通猎户。
饭做好了,山参饨鸡汤上面浮着几片菜叶,他闻着鸡汤香,赞了妻子(或者妃子),她看他笑,坐下说:“我们省着点吃。”
“吃什么都好,吃饱就好了,我不是皇帝你也不妃子不用讲究了。”他拿起筷就吃。
她只是望他笑,面上没有太大变化。
她不说不等于他永远不知道,城池不过这么大,苻坚也要讨生活,他一样要像主人家出门打猎,换回谷粮,他还有两个女儿苻宝和苻锦需要他照顾呢。
这日风雪,主人家出到城外五十里外,打到一只狼待回转马回家,远远的,同样一个男人马上驮着猎物,肩头有只山鹰。
苻坚?狗贼,他隐藏了东西一下子随着苻坚的背影窜涌上来,他二话都没说就追上愤怒的狂叫,苻坚被他吓一跳猛回马看,惊愕的几乎合不嘴:白——虏——儿。
“你仍敢叫我白——虏——儿,老儿。”他怒目横眉,怒目圆睁:“你竟然没死?”
“你好吗?”苻坚忽然平静下来。
“不是你,我当然很好,是你,毁了我一生,你这老儿无耻。”
“过往何必再提?你我都从死亡边缘走过,逃到这,还有什么放不下?”
“你错了,上天让我逃过险难就是为了让我亲手杀死你。”
苻坚笑了:“慕容冲,如果我死可以解决你的痛苦,我不吝啬我一条生命,毕竟我曾爱过你。”
“呸,你还敢提?”
“好,不提,你想怎样?”
“只——想——你——在——我——面前死去。”
“你真的这样恨我,经过大难还不能放下过去?”
他面若死灰,眼眸凌寒凄厉,地狱的鬼不过如此吧。
“我有两个女儿需要我们保护,我若死了她们就不能安全。”他不温不怒,看眼主人家。
“哼,那就看你今天有无命保护她们吧。”
苻坚很沉得住,见主人家已摆好搏击的阵势,淡淡的说:“我已经不想打了,如果你一定要见我死,不是不可以,那么请帮我照顾好我两个女儿如何,娶她们为妻?”
主人家一下楞楞的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知道苻坚这人本来浪漫,有时一些想法让人匪夷所思,比如他总想学汉人以为自己对人好别人也会对他好,当他的大军踏破前燕王城他不屠城,只掳走他们的皇亲国戚圈养在他的王城好吃好喝的,还把主人家姐弟纳为妃“一雄一雌”霸居他的紫阳宫,他的宰相王猛真是看不过眼。历史在主人家眼前浮动,痛苦的几欲死去,当他听苻坚的话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在冷静后问他一遍,得到重复一样回答后,冷眼,掏出我——匕首丢在他身上,他把玩在手,直赞漂亮,不知是赞我还是匕首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