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把丹心化春泥老骥俯首再耕犁

作者:江南忆雪    授权级别:B    编辑推荐    2014-11-24   阅读:

  
  昨天,老朽应邀走进烟雨红尘杂文编辑的行列。说句心里话,感慨多于兴奋。老朽今年已经六十有五,早已过了喜形于色的年龄,但是对此回的受邀与应聘,还是感慨良多。
  算算从去年12月无意中闯进烟雨红尘,到今天,不过就是100多天。几乎一股脑把自己这些年积攒下来,自己还算看的过,比较满意的长篇短作、词歌赋、散文随笔,几乎全部重新发了一遍。当然,也少不了在这三个月里,专门为了红尘写了不少新作。
  草草统计了一下:有正在更新创作的长篇小说四篇《青春如歌》《玲珑玉女》《梦幻公主》《深渊》,短篇小说、新、古词、散文杂文等合计305篇。
  我这个人活到现在这个岁数,喜欢文学创作了一辈子。大约还是个小青年的时候,23、4岁吧,还是正在建设兵团耪大地的知青时代,就开始学着那些高中生的哥哥姐姐们,趴在炕头上写小说,写诗歌。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敢写。
  估计那些懵懵懂懂的欲望,也就是与青春期的萌动一起随之而来的冲动。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可就是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因为不懂,所以也不知道忌讳,便是什么都敢写了。随便写了几句大漠风沙,就敢标榜上“散文”的头衔,胡乱诌了几个分行的句子,就说是“诗歌”,还有5个字、七个字的句子,弄上四句、八句,便大言不惭自称“绝句”“律诗”了。其实就是些写给自己看的文字。
  自己闲来无聊写成文字,倒也无所谓错对、好坏,一旦公布出来,炫耀文采,会变成哗众取宠、贻笑大方的笑话。好在因为时间久远,我这个人又不善于收藏,加之一生变迁巨大,这四五十年前的本子,也就随着时光岁月烟消云散了。否则现在一定会拿出来供大家茶后饭余一笑。
  当时我只是个初中生,就文字和思想水平而言,在那批老战友中间,恐怕最多算中下等,被一些自诩为才子才女的高中生看不上眼的。在那个阶段,我既没有老师,也没有可以参考的书籍,完全是属于“无师自通”。
  偏就这样走入“文门”,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再也停不下来了。
  大约从1973年开始,也就是从离开宁夏十三师,进入长江起重机厂开始,我的创作生活走进一个新阶段。利用曾经的知青生活为蓝本,开始撰写一部自传体的长篇小说,另外为厂里工会宣传队撰写的曲艺:对口词、快板书、小话剧剧本。
  仅仅那部所谓长篇小说,我就在1973——1977的三四年内数易其稿。第一稿定名《火红的青春》,一年后完稿,共计34万字。第二稿更名《独柳滩》,大约在1974年完成,总计75万字。74年底,我携带这部长篇小说到成都的四川人民出版社投稿。75年初,应四川人民出版社要求前往成都,为这部长篇小说最后修改明确方向。一年后,再次更名的长篇励志小说《红柳滩》正式完稿。共计文字105万,插图58幅。所有插图都是我一位同厂朋友创作的铅笔素描,可惜这笔宝贵的财富,在一次大火灾中付之一炬。
  这部长篇小说被按照当时的创作原则做了一次面目全非的修改。因为当初的文学创作原则是非常清楚的,文艺要为工农兵服务,为人民大众服务,要宣传工农兵英雄人物,塑造的艺术形象必须符合“高大全”的标准。长篇小说《金光大道》就是范本。
  那个时期,我算有了专业老师的指导,他就是四川人民出版社文学编辑部二处的李老师。他是一位责任编辑,也是二处的副主编,年龄大约有40多,戴个眼镜。当年是上海复旦大学中文系的吧?因为是四川人,又有些才气,毕业不久被四川人民出版社要回来。如果没有记错,应该叫李翔吧?是这位李老师看中了我这部处女作,也是他一直通过书信方式指导我。以后也是他的推荐,这部作品列入了四川人民出版社1976年度的出版计划。
  然而,风云突变。1976年10月初,中国政坛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十年浩劫终于宣告结束。中华大地百废待举,文化战线的所有既定内容全部被否决,四川人民出版社当年的出版计划自然也在其内。我很快接到了李老师的退稿信,短短几行字决定了《红柳滩》的命运:“……您的这部作品,由于已经不符合新的出版政策,不能按照原定计划出版,现将原稿退还。希望你可以继续努力,坚持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走下去……”
  “不符合新的出版政策”,九个字枪毙了一部三易其稿,累计两百万字的作品。这是一个文学青年呕心沥血整整五年的结果。那时候,自己还是个28岁的年轻人。这不能不说是个巨大打击,因为这个打击,我有差不多整整一年多,没有写过一个字。
  如果知道这两百万文字,我是用什么方式写下来,就一定会理解为什么对我打击会有这么大?当初我是一名炉前工,除去休息日,每天工作平均大约8小时,住集体宿舍。为了不影响工友休息,我改装了一只方靠椅,椅背上装了一只小吊灯,每天端一个小板凳,在这个土制的“写字台”前面工作到深更半夜。
  如今这些都变得一文不值、毫无意义。
  这五年的辛勤创作,并非毫无意义。由于我不断的写作与修改,尤其后期又得到李老师的指导,自己的写作水平,创作技巧,已经悄然发生了巨大变化。我的文字开始走向成熟,词汇逐步丰富起来,文章在写作技法和谋篇布局上有了长足的进步。这些不知不觉的进步,才使得我具备了次年,以一个初中生的资格,去参加恢复后的高考,而且可以从录取率不足2%的几千万高考生中脱颖而出,成为一名文科专业的新生。我想没有这五年来在文学创作之路上的不懈努力,我完全不可能在77年的恢复高考中获得如此好的成绩。
  这个阶段还是保留下来部分文字,《红柳滩》原稿虽然已经不完整,还是保留了一部分下来。如今这些发黄发霉的纸片,已经如同珍贵的历史文物,我一定会继续保存下去。
  1977年的高考不是在夏天,而是在冬天举行的,有570多万人参加了考试。虽然按当时的办学条件只录取了不到30万人。1978年,六百一十万人报考,录取四十点二万人。七七级学生1978年春天入学,七八级学生秋天入学,两次招生仅相隔半年。两次大约有一千多万考生参加高考,两届大致录取了70万考生,录取率约6%。
  由于文科报考和录取人数的悬殊,录取率仅有2%左右。而我,一个下过乡八年,又进厂干了五年炉前工的初中生,居然非常侥幸地跻身在这不足30万的被录取的文科考生中。从此,我的文学之路,终于可以走上规范化的历程了。
  在校期间,我除去保证每天大约6小时睡眠和2-3小时吃饭时间,每天读书时间至少超过12小时,是全班最勤奋的学生之一。如饥似渴的学习,使我终于第一次从内行的角度读懂了文学与文学创作。我也是第一次用学文人的眼光去看那些古今中外文学大师、文学巨匠的弘篇巨作:如《红楼梦》如《茶花女》如《战争与和平》……
  这样的阅读,让我明白了究竟为什么好的文学作品会如此震撼人心?又为什么自己的文字会那般苍白无力?
  这期间,我的个人创作开始转型,完全停止了长篇小说的创作尝试,主要创作短篇小说、散文与现代诗歌。这些习作,大多发表在大学自己主办的校刊,以及一些在四川出版的刊物和杂志上,比如当时泸州有一个叫春芽的刊物,就是我在大学期间与一些当地小有名气的文士共同主办,我不仅是这本杂志的主要写手,也是一些专栏的责任编辑。创作内容也不再局限于知青生活,而是开始用文笔反映更为广泛的社会生活。在创作技巧方面,我已经摆脱了前两个时期的那种随意性,往往只是随心所欲、信马由缰,写到哪了算哪里,不讲丝毫的章法与格局,开始注重谋篇布局的手法,讲竟文章结构。另外,词汇方面,因为大量阅读的效果,早已不是当年那种苍白无力、枯燥无味,而变得丰富多彩、灵活多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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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文清   推荐: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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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红尘会员   文清:
拜读过先生的这篇文章,这个年龄能在网络中行走已是不易,而且能在文学网站做编辑,更是难得的。在文学网站做编辑,虽然是义务的,但学到的东西,却是金钱所买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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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1

  • 文清

    在烟雨拜读老朋友的这篇文章,再读更让人怀想当年在烟雨的时日。问好并请茶!

    2014-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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