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助擂】到底是谁灭了李果果

品读南岸佳作《灭了李果果》

作者:五出眉心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15-02-14   阅读:

  
  王月琴与书店老王,塑造得血肉丰满,相当成功。既有“我”与李小树借往事回忆的侧面描写,也有不同事件冲突中二人神态、语言、动作等正面细节的刻画,无不生动形象。他们二人,虽不是作品主体人物,但绝不可或缺!可以说,没他们二人,李果果与李小树的形象便没了依托,故事情节也少了环节,众人也无戏可观,无热闹可看,主题再现也显得泛力了。真有这么严重吗?别用怀疑的目光凝视我,让我们先看看这是两个什么样的人物吧,你自然会了解他们在作品中所处的地位和所起的作用。
  王月琴是李小树的继母,李果果的母亲,现任大李的妻子,身份有点复杂。用李小树的话说,“我们家里的事说起来真的有些复杂。但归根到底,王月琴如果不跟着我妈学缝纫,就不会勾引到我爸,我妈也不会一气之下把杀虫子的半瓶敌杀死喝了。如果我妈还活着,李果果也不敢成天缠着我不放……。”你看到,王月琴原本向李小树母亲学缝纫的,也该知恩图报;谁想却勾引人家有妇之夫,逼死‘李小树母亲,把幸福与快乐建立在不惜破坏他人家庭的基础之上;可见德之有失、居心不良。
  怀了孕将临产的王月琴用掸子拍打灰尘,却总是不失时机地要把掸子落在才七儿岁的继子李小树的身上;当她自己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时,看见大李过来,竟一句话不说,用手哆哆嗦嗦地指向李小树,明显诬告李小树将她弄倒……继子李小树,不过七八岁孩童,她王月琴却是如此“用心良苦”,可见王月琴好吃懒做、心地不善;用“我”的一次偶遇,写王月琴与书店老王的关系之放浪形骸、肆无忌惮,可见王月琴之狐媚风骚;写王月琴在果果受人怂恿敲门后走出老王书店,整理衣服与头发,故做镇定,然后破口大骂怂恿者,一浪高过一浪,可见其撒泼、放荡与无耻……可怜天真纯洁的李果果,有这样一个不堪的母亲,怎能不悲剧?
  最是欣赏“我”在书店看到王月琴与老王关系的一段文字,简直就把人给写活了!无论是老王的猥琐、贪恋女色,还是王月琴的刻薄锋利与风骚淫荡,都是十二分逼真,这除了作者能借助人物的生活细节特征再现人物精神风貌、内心世界之外,更应得力于作者语言功底之深厚、应用之贴切、自然与生动形象吧。比如“她嗑着瓜子面无表情地刮了李小树一眼,李小树低眉顺眼地怯生生叫了一声——“婶”,就慌里慌张回去了。”一个“刮”字,写出王月琴对李小树的态度极其冷漠与刻薄,照应前文一个“怕”字,呼应此处的李小树之“低眉順眼”“怯生生”与“慌里慌张”,可见其平日之威已让李小树闻风丧胆、望而生畏。比如王月琴在书店老王面前,“一边肆无忌惮地打着哈欠,一边散漫地扭着腰身伸着懒腰。“她伸懒腰的时候,身上那件原本不长的毛衣就缩了上去,露出一截白花花的肚皮。”当发现老王眼晴在她身上溜来溜去,她并不收敛,相反,王月琴还“瞟了老王一眼,意犹未尽地收起双臂,她开始用手‘啪啪啪’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那张因哈欠扭曲变型的脸随着她的拍打声逐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当老王把视线移到王月琴的脸上,她竟“似笑非笑地用眼睛勾了勾他”,突然“噗哧”笑出了声,“开始有意无意地挺着胸脯扭着腰,她胸前的那对饱满的乳房随着她的扭动又变得不安份起来,它们像两只兔子时不时猛烈地撞着她胸前的衣服。”一个“肆无忌惮”,一个“扭动腰身”,一个“瞟”字,一个“似笑非笑地用眼睛勾了勾”,外加上“噗哧”的笑声和有意无意地“挺着”胸脯“扭着”腰的动作,把一个放浪形骸、卖弄风骚、勾引男子的水性杨花的女子活化出来,用语实在是太精准太贴切太生动了。
  再说书店老王,更是一个形象猥琐、灵魂龌龊、丑陋恶俗的不堪之人。他奸诈,以给“我”与李小树讲故事为诱饵,“最初老王爱给我们讲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不过他每次讲到故事高潮的时候就会停下来”,让我们买他书店的书;发现我们买不起,便不再给我们讲故事了。他猥琐不堪,遭人反感;“他偶尔扭扭脖子,摇摆摇摆身子,再哼叽、哼叽歌调子”,一个五十岁的男人会十分不搭调地莺歌燕舞,给人轻浮不沉稳的感觉。他懦弱,他无能,老婆跟人跑了,他气得脸煞白,战战兢兢地去拼命,结果无奈而归。他好色,如“看到王月琴那截白花花的肚皮,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老王一面磕磕绊绊附和说着,一面用眼睛在王月琴裸露的那截肚皮上溜来溜去,后来他的眼睛像生了根似的,牢牢地扎在王月琴那对高高耸起的乳房上。”当王月琴用眼晴对他“勾了勾”时,“老王睁大眼睛盯着王月琴的胸脯不停地搓着手,他看了一会儿,就伸长了脖子咽唾沫,一双眼睛随着他的喉结不停地上下滑动慢慢地眯了起来,最后只留下一条细小的缝隙。”从目光亮起来,“溜来溜去”,“牢牢地扎在”王月琴的乳房上,到不停地“搓手”,“伸长了脖子咽唾沫”,再到一眼睛“上下滑动”,慢慢地“睐了起来”,最后只留一条细小的缝隙,可以说,这些神态的细节描写,出神入化,把一个贪恋女色的老王在出色面前不能自禁的丑态维妙维肖地刻划出来。可是,从两个单纯的孩子“我”与李小树的眼中,他也只是爱脒起眼睛看女人,因为“只要一有时间,他就坐在书店门口,用眼缝里流露出来的眼波去迎送着那些过往的女人们”;而且,“老王看女人的时候,那眼神一寸一寸地在女人身上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划来划去,恨不得能在女人身上凿个孔,把自个儿整个人都钻进去才好。”孩童的“我”与李小树也只是不明其中,觉得老王看人是怪怪的。
  想一想,如果王月琴不风骚,书店老王不好色,他们便不可能狼狈为奸,也就当然没有后面的一些故事情节,你就看不到成人世界中的那些污浊与不堪,李果果就不一定被灭,是吧?
  第三类人是看客,作者像画家,抓住特征,集中泼墨,点石成金,就那么轻描淡写的几句,一个愚昧的、唯恐天下不乱的、幸灾乐祸的群体形象就跃然纸上了。
  “几个摆长摊的女人还在菜市场,她们一个个没守在自己搭有凉蓬的摊位前,而是把自己的身体贴在菜市场拐弯处的那面墙上”,她们举止怪异,“仍保持着壁虎一样的姿势”,我听到有个女人在幸灾乐祸地小声嘀咕着说:“这下好玩了,有好戏看了。”另外几个女人赶忙随声应和着说:“是啊!是啊!有好戏看了!这下看她怎么好意思收这个场。”她们说完就憋着嗓子“叽叽叽”地笑。她们毛骨悚然的笑声,不由得令人心寒。听到李果果一边用力拍门一边扯开喉咙大声叫嚷后,他们又开始“叽叽叽”地笑,十分诡秘。这些表现,足可见她们內心肮脏,欲挑是非以满足其幸灾乐祸的欲望。当几个卖菜的女人见李果果停了下来,便有些焦急起来。“估计长大了也跟她妈一个德性!”女人们一边骂果果,一边打着响亮的“啧啧”,有一个女人耐不住性子做了个踢门的姿势,怂恿李果果踢老王的书店门。
  试想,如果没有这此无聊的看客的挑唆、怂恿,五岁的李果果怎么会知道成人世界有这样污税之事?又怎么会把事实真相告之老实的大李?又怎么会在成人血污的事件中遭到毁灭?原来是这些幸灾乐祸的看客推动了故事情节发展到高潮,用讥讽与诡秘的笑声灭了李果果!这让我想起鲁迅笔下的看客们,他们用哄笑去助长阿Q调戏小妮姑的气焰;他们在咀嚼够了人家的不幸后,用厌恶与讥讽鄙弃命途多舛的祥林嫂;他们在幻灯片中看自己的同胞遭异国屠刀砍杀时,竟能无动于衷地……时至今日,已到了二十一世纪,看客们依然存在,依然愚昧麻木,依然……悲乎哉?
  总之,不是同有悲剧性的“我”与李小树灭了李果果;读了作品你知道,那些成人哪个能脱了干系?那些污税的红尘世事,那些看客冷漠麻木的目光,哪个不是一把摧毁纯洁美好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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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一碗凉茶   精华:一碗凉茶
【编者按】 往期编辑   一碗凉茶:
细致全面的解读,再现小说情节,读之愈发体会到原作的深刻厚重,亦为故事中的人心生疼痛与惋惜,禁不住潸然落泪。


我来评论这本书

  • 最新评论

最新评论8

  • 衣零

    非常喜欢南岸老师的这篇小说,也非常喜欢眉心的这篇点评。看了眉心的助擂文章,非常感慨,一个人能够认真细致地去读那么多小说,还能写那么多非常棒的评论。我非常支持梦儿的葡萄酒归眉心所有。O(∩_∩)O~~

    2015-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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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五出眉心

       谢衣零谬赞!其实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曾答应过梦儿,说支持擂台活动;一个是我正在寒假其间,有闲暇。

      2015-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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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欧阳梦儿

    天啊,我滴神,葡萄酒保不住了,保不住了……

    2015-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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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五出眉心

       什么葡萄酒?咱春节买了一箱呢,想要分你两瓶,如何?

      2015-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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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五出眉心

          师姐审文辛苦了!情人节有人为你送花,眉心还是送祝福吧!

    2015-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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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五出眉心

           的确好小说。只是时间有限,还有几篇喜欢的小说,来不及写。春节太忙了,没办法。

    2015-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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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碗凉茶

    《灭了李果果》是一篇非常抓人的小说,当时读了好几遍。问好眉心:)

    2015-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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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五出眉心

       嗯,这小说挺棒,我也读了好几遍。不但吸引人,还耐品,有味道。

      2015-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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