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梵尘转身就走。
“哎!别走啊你!你走了我怎么办!”戊月叫道。
琅梵尘脚步不停,“一个想逃走的人,对我毫无用处,死在这里,省了我亲自动手。”
“那个人!”戊月伸长了脖子大喊,“你有没有同情心!我都快疼死了!你站住!你站住!……”戊月看着琅梵尘渐渐消失的背影,歇斯底里道,“我知道天香屮艻在哪里!我真的知道!你不是要找天香屮艻吗?喂!咳咳咳……咳咳……”戊月捂着嗓子,干咳几声。
琅梵尘停下来,“天香屮艻在哪里?”
戊月指了指四周,“这个树林我前天来过,有很多狐狸的,可今天却没有见到,知道为什么吗?它们都是闻到了天香屮艻的气味跟着跑了。”
“所以呢?”琅梵尘道。
“本姑娘腿疼,你快点把夹子拿掉。”戊月道。
“你没有资格谈条件,说,你活,不说,你死。”琅梵尘淡淡道。
戊月心中一怒,捏住双拳,随即挤出一个笑容,“你看你长得这么好看,心地一定很好,我都知道的,我也不是非要骑马,可是我的腿伤成这样,是真的动不了了!你不是要找天香屮艻吗?这个林子里的狐狸都知道天香屮艻的下落,那你又不会和狐狸说话对不对?现在我就很重要了,万一我忽然晕了,不能说话了,谁带你去找天香屮艻?所以……”戊月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琅梵尘。
琅梵尘抱起戊月,“啊!你干嘛!”戊月尖叫。
琅梵尘并不停步,“你不是不能走路吗?”
不消片刻,他们已出了林子,到旁边的一条羊肠小道,琅梵尘将戊月放在马上,解开马绳,牵着马走。
一路之上,戊月咿咿呀呀,不断呻吟,“我的腿好痛,你别只管走路了,找个郎中给我看看啊。”
琅梵尘不语,但随即便将马栓好,在林中采了些药草回来,嚼烂了放在戊月的腿上,道,“别再废话,天香屮艻在哪?”
戊月“哼!”了一声,手指着前方,不甘道,“就在前面,一个叫杏子岭的地方。”
戊月话刚说完,便被琅梵尘携上马,“驾!”的一声,马奔出徐远。
琅梵尘快马加鞭,临近傍晚,才到杏子岭,一低头,发现戊月不知什么时候晕了过去,一滴接一滴鲜血从戊月的腿上流到地下。
琅梵尘思索片刻,将戊月从马上扔下去,“驾!”的一声,向前方去了。
戊月在地上滚了两圈,剧烈的疼痛让她有了些许意识,模糊中,戊月看见琅梵尘的马绝尘而去,“那个人……救我……救我……”继而失去了意识。
“腿疼……腿疼……”戊月呓语着,慢慢睁开眼睛,“这是哪里?”
“姑娘,喝点药吧。”一个厚重的男声响起。
戊月微微侧头,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是你救了我吗?”
中年男人道,“姑娘年纪轻轻,因何受这么严重的伤?”
戊月想了想,顿时咬牙切齿,“怪物!别让我再碰到他!呵……我要怎么称呼你呢?”
中年男人道,“我这个年龄,大约与令尊相仿,若是不嫌弃,便叫我陈叔吧。”
陈叔是个郎中,悬壶济世,人很不错,他让戊月常常想起黄华水帘。
此后,戊月便留在此处,按照陈叔的说法,就是,“等有一天我动不了了,也好有个养老送终的人。”
半年后,就在戊月快要忘了自己是如何遇见陈叔之时,琅梵尘带着一大堆铁骑出现在茅屋门口。
“你是来看病的吗……是你!”戊月怒声,向琅梵尘走过去,待要靠近之时,琅梵尘的马一阵嘶鸣,抬起前蹄,向戊月踩下来,刹那间,戊月脑中一片空白。
“孩子!”陈叔大吼一声,推开戊月,被马踩在蹄下。
“陈叔!”戊月惨叫,扑在陈叔旁边,“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陈叔方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回答,戊月的脖颈已被琅梵尘掐在手里,“天香屮艻在哪?”
陈叔心急之下,又溢出一口鲜血,“这……这孩子……与天香屮艻无关……你……放了她。”
琅梵尘手上使劲,戊月张开嘴伸出舌头,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放了她……天香屮艻……在药架第三排与第六列……相交的……”
陈叔话没说完,琅梵尘已丢开戊月,闪身进入茅屋东翻西找,与此同时,戊月从地上爬起来亦冲进茅屋,她目标明确的抽出一截木头转身就跑,没几步,琅梵尘便拦在戊月身前,“交出来。”
“不行!这个我要救陈叔!”戊月把手背在身后。
“交出来。”琅梵尘冷冷道。
戊月心中一怒,口中道,“好,我交、交就行了!”顿了顿,又道,“我们做个交易吧,你让我拿天香屮艻救陈叔,我治好你的病。”
“交出来。”琅梵尘不为所动。
戊月继续道,“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那么我再告诉你,我可以读心,我可以读所有人的心,但是只有你的心,我什么也读不到,那是因为你的心被封住了,动不了情。任何可以牵动感情的事你都会很快忘掉,对么?”
琅梵尘沉默片刻,随即道,“所以呢?”
“你让我救陈叔,我治好你的病。”戊月捏紧拳头。
琅梵尘回头看了陈叔一眼,“我不相信。”
戊月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拉住琅梵尘的手,琅梵尘脑中一空,猛然出现一个身穿嫁衣的姑娘,正是戊月。
戊月松开手,“想起来了?现在相信了吧。”
琅梵尘的手停在半空,他阴郁的看了戊月一眼,然后大手一挥,数十铁片倒飞出去。
戊月转头,十几名铁骑连同马也倒在血泊之中,只是他们的头颅都不见了。
“啊!你!你!怪物!你怎么能……”戊月尖叫。
琅梵尘默然收回铁片,用一块白色的绢布擦干净,“有人活,就得有人死。”
戊月沉浸在恐怖中不能自拔。
“孩子……快走……别管我……快走……”陈叔有气无力道。
“陈叔!”戊月蓦然醒悟,忙将天香屮艻的花蕊揪出来,喂给陈叔。
“我的心如何解封?”琅梵尘道,仿佛这世间的一切与他毫无关联。
“是谁下的封印?看到下封印的人,我才有办法。”戊月侧头,冷冷回答。
“好。”琅梵尘说着,已抓住戊月移出许远。
“陈叔!”戊月大叫,同时愤怒道,“你带我去哪!”
“琅琊台。”
琅琊台,天下武宗第一。
“义父。”琅梵尘低头作揖。
一个绿袍的中年男人背对着他们,正是琅琊台的主人,姜雄霸。
“你竟敢私自带人回琅琊台!”姜雄霸不悦道。
“这女孩能读人心,可助我得天香屮艻。”
“你说什么!”姜雄霸猛然转过身来,眼中尽是狂喜,“能读人心?”他慢慢的走近戊月,上下打量着她,“你是不是从黄华水帘来的?”
戊月本被他看的浑身不舒服,听他这一句,心中“咯噔”一下,“你怎么知道黄华水帘?”
“哈哈哈哈哈哈……”姜雄霸仰天大笑,“看来是了,黄华水帘向来不许族人出世,你是怎么出来的?”同时在想,“踏破铁鞋无觅处,我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有了她,我就可以练成厉血归元了!”
戊月吓了一跳,面上却强装镇定,“呵呵……那个,我刚才没听清楚……什么水什么黄的……听都没听过,我当然不是那里的人了……呵呵……呵呵……”
姜雄霸诡异的笑了一下,“天香屮艻不必找了,她可比天香屮艻难找,梵尘,义父记你一大功,等我练成神功,自有重赏!来人!带下去看好了!”
姜雄霸说完,戊月便被拽住两臂,向门外拖出去,“喂!那个人!那个人!救我!救我呀!”
戊月在金碧辉煌的牢房里呆了两天,饭菜倒是挺好,戊月本来欲哭无泪,但转眼一想,“这牢房不错,还有大鱼大肉,哭也白哭,不如我先吃一点!”刚抓了一块鸡腿放在嘴里,门就被推开了。
琅梵尘关住门,“好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