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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月月

作者:金陵叟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14-03-05   阅读:

  

  那时正值儿子小虎要中考,各种补习费用的条子天天送来。晓慧和他是十几年的夫妻,没想到一旦自己落难就不顾他了。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时,他想到了离婚。

  他把离婚的想法告诉艾月月。艾月月冷笑道:

  “就这点出息!亏你还是男人?这40年是白活了?人的一生哪没有个山高水低的?关公还走麦城呢,毛泽东那么伟大,不也曾被人追的在雪山草地里乱跑。再说,你不知道女人离婚有多苦!赶紧死了这条心,把嫂子接回来。亲戚的钱慢慢还就是了。还不信活人嘴里能长青草!做生意哪没个波折?吃一堑长一智,今后注意点就是了。”

  第二天,艾月月送来10000块,说这是她这几年的积蓄,先拿着用。平时有个急用,找她周转,别不好意思。

  韩小磊知道这钱是她不知道做什么孽弄来的,眼里噙满泪水。

  那天晚上,艾月月请他好好吃了一顿,两个人喝了快二斤泸州老窖。然后又结结实实的做了一次爱。

  他从这10000快里拿出5000送给了工商局市场科的一个科长。不久查封的被胎偷偷的拆封了,他赶紧把被胎按2块一斤卖给了几所大学,总算没出大纰漏。

  第七节

  小丽读初中了,长成一个大姑娘。一天,她对艾月月说:“妈妈,能不能换个工作?婷婷妈妈那天洗澡是你擦背的吧?婷婷在学校里到处讲,难听死了。”

  “嗯。妈妈答应你。”艾月月抱着女儿哭了:“其实妈妈也觉得太累,做不动了。”

  不擦背,又做什么呢?艾月月找韩小磊征求意见。

  “考个驾照,开出租车吧。”韩小磊建议到。

  出租车连车子带运营证要十几万,艾月月交不起,只好花3万多块买了一辆二手桑塔纳跑黑车。还别说,生意还不错。韩小磊也利用自己的人脉资源帮她拉业务。

  一天早上,艾月月把一个客人送到人民医院门口,打算回家洗衣服。这时来了一笔业务。一个夹公文包的人坐上来,叫往前开。又拐了两个弯,开进了一个停车场。那人说到了。艾月月一看,妈呀!这是运管所。脑袋一下子炸开了。这不是羊入虎口吗?运管所是专抓黑车的。

  那人从公文包里掏出罚单。乖乖!罚款一万!艾月月傻眼了,掏出手机打给了韩小磊。

  韩小磊把店铺交个妻子,立马赶了过来。和那人软磨硬泡,结果还是不行。两个人悻悻的走了。车子被扣在停车场。

  艾月月一遍遍叙述被钓鱼执法的经过,抱怨自己太粗心,后悔不该送人到医院。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赶紧想想有没有什么熟人和运管所人熟。找找人看能不能少罚一点?”韩小磊端详着罚单。开单子的叫强志文,三中队的。

  快到艾月月家,韩小磊想起来了。他同学池平在法院工作,几年前一道吃饭,好像说他有一个亲戚是运管所的,也姓强。他立即和艾月月赶到了法院。

  池平正在开庭,他们在大厅里等了快一个小时。池平出来后,把他们接到了办公室。详细询问了情况后说,他的亲戚是姓强,但不叫强志文。不过可以请强队长帮忙,他在二中队当队长。

  池平打通了强队长的电话,胡扯海侃一通后转到了正题:“没办法,这是老同学的老婆的车子。她也是学雷锋做好事。真是好心没好报,被你们钓鱼钓到了---废话少说,晚上请你们吃饭,在老正兴,正宗的蟹黄汤包。你再带上几个弟兄。咱们一醉方休---好好,就这么定了。”

  池平搁下电话后,笑着对艾月月说:“没办法,不说你是同学夫人,那帮色鬼不把你生吞活剥才怪呢!”

  “没事,没事。”韩小磊见艾月月低着头,就连忙打圆场。

  池平笑了:“你捡了个大便宜,自然没事。”

  池平又打了一个电话,是给一个叫吴总的人:“吴总呀!晚上我几个弟兄在老正兴喝酒,你过来一下。好好,就这么定了。”

  韩小磊心里埋怨,这些法官就这德行,吃顿饭都是这样拖三拉四的,五六个人的饭局总要搞上十几个。针不扎自己身上不疼,这些吃的都是现括括的钞票呀!不过也不好发作,表面上尽量装出欢迎的样子。

  人还没离开法院,那边来电话了,叫艾月月去把车子开走。

  韩小磊和艾月月对池平千恩万谢,直夸他牛,并约好晚上见。

  强志文把他们送出运管所,叮嘱艾月月下不为例。

  晚上连吴总一共11个人,喝了12瓶五粮春,吃了四笼包子。艾月月一边笑脸敬酒,一边担心身上的钱不够。送走客人,到服务台结账。老板娘说,吴总把帐结了。

  韩小磊由衷的佩服池法官,觉得太给面子了。他马上打电话给池平表示谢意。池平说,吴总正有一个案子在他手上,叫他请客是给他面子。

  艾月月虽然是虎口逃生,但这黑车是不能再开了。

  第八节

  艾月月跟着表兄跑长途,帮他售票。她和客运公司的一个姓葛的单身父亲来了感觉,再加上小丽初中毕业到常州读技校,回家后一个人空落落的,于是有了结婚的念头。

  对于月月这桩婚事,韩小磊是十二分支持。月月年龄也不小了,也该有个归宿了。他决定在她结婚前,等小丽回来,请她们母女吃顿饭,也算是为这十来年的交往画个句号。

  那天除了月月母女外,月月的母亲、妹妹星星和星星的闺蜜也来了。席间,月月话不多,只是一个劲的喝酒。月月母亲是个沉默寡言满脸忧伤的人,老是帮小丽夹菜,自己并不怎么吃。与月月的婉丽温柔不同,星星是个豪爽泼辣的人,酒量也在月月之上。两杯酒一下肚,就挽起袖子左一杯右一杯敬韩小磊酒,还一口一声姐夫。她母亲对她使眼色,她当没见到一样。后来她母亲急了,直接叫她注意称呼,别瞎喊。这下她还来劲了,端着酒杯走到韩小磊跟前:“姐夫,首先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姐姐的照应。小妹是个爽快人,今天就问你一句:你能娶我姐姐吗?”说完,一仰头,把满满一杯酒喝下了。

  “星星,我真的做不到。请你原谅,也请你们全家原谅!”韩小磊也喝下满满一杯。

  小丽把星星拖到座位上:“小姨,别这么直接好不好。不管他们能不能在一道,但韩伯伯对我妈是真心的,我们为我妈祝福吧!”

  “小丫头懂什么?”月月不让小丽再说了。小丽低下了头。

  星星又端了一杯酒,走到韩小磊身边,附耳低语:“姐夫,你们好歹也有十几年的感情,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答应我,月月做你二奶,行吗?小妹敬你一杯。”星星眼睛红了,噙着泪花。

  韩小磊很感动,但他不能这样做:“小妹!这杯酒我敬你,也算是罚我的酒吧!”

  星星双手捂着脸:“我姐怎么这样命苦呀!”没说完就跑出了包间。那位闺蜜也跟着出去了。

  艾月月婚礼是国庆节举办的。之前通知过韩小磊,但那天他没去。

  春节大年初四一大早,韩小磊接到艾小丽的电话。说她妈妈在医院里,昏迷了好几天,刚才醒来特别想见他。

  韩小磊赶到医院时,艾月月又昏了过去。小丽告诉他,她们家被强拆了。当时她妈妈就在屋里,被推土机埋在瓦砾中,她小姨带人赶来从石块里扒出来的。这是除夕的下午,她当时正在回来的车上。

  一股热血涌上韩小磊的脑门。他问是哪家拆迁公司干的。正好这时艾星星来了,告诉他是黄金海岸拆迁公司。韩小磊答应找黄金海岸,要为月月讨一个说法。

  “说法是要讨的,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救人。她昏迷四五天了,一醒来就喊你。你去看看她吧。”星星告诉他。

  审核编辑:朱成碧   精华:朱成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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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往期编辑   朱成碧:
一个普通的女子坎坷的一生,整篇似乎都在暗示一句话:女人你的名字叫弱者。但艾月月又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弱者,无论她对生活对男人做如何的抉择,都只是希望自己能依靠自己努力在这个严峻冷酷的世界生存下去,在中国的改革史上,很多像艾月月这样的女性,因为生活婚姻就业的压力,被迫身陷泥沼,旁人帮不了也无权指责她们,因为她们也是妻子女儿和母亲。文章展贴近现实,展现时代变迁,人物血肉分明,荐精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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