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诗歌可以这样对待吗?”马斯鸣突然打断陈丹丹的激情演说,场面顿显尴尬。
常媛意味深长地看了马斯鸣一眼,轻轻拉拉他的衣袖,然后,微笑着对大家说:“不管我们为什么而来,‘凤凰七子’既然能在今天这种场合重逢,起码证明我们心中还有诗,有梦,有情,有爱……”
“还是媛媛说得好!”众人齐声附和。
那天,大家在一起聊伊洛老师,聊诗歌,聊对青春的怀念和对人生的感慨,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唯独一向嗜酒如命的马斯鸣借口吃过“头孢”,滴酒未沾,也极少说话。他坐在李墨和常媛中间,似在思考,又似在聆听,尽管没有喝酒,但他的脸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红。
李墨眼睛红红的,勾着他肩膀,大着舌头说:“兄弟,当年七子之中顶属你最有才气,也最执着,不过时也命也,让丹丹和启明先成了名。怎么样,现在还写诗吗?”
马斯鸣讷讷地笑,摇头。
“我不信,我不信!你一定还在偷偷地写,因为,那是你的命!”李墨不依不饶,拍着胸脯大声说:“斯鸣,我……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你!你要信得过我……回去以后就……就把诗稿发给我,去他的狗屁社长,我给你发表!我帮你联系出版商!我帮你找北岛写序,找西川、于坚、杨炼、多多、翟永明、欧阳江河……对了,还有咱们丹丹……”
“我去趟洗手间——”马斯鸣轻轻拨开他手臂,抽撤身而去。
“你不信我!你们都不信我!”李墨晃悠悠端起酒杯要追马斯鸣。常媛急忙拦住他,很响亮地碰杯,“就冲刚才这番话,我敬你!”
“你敬我?你竟然信我?”李墨瞪起红红的眼睛看着常媛,猛然喝干杯中酒,一屁股瘫到椅子上,睡着了,酒杯掉在厚厚地毯上,没有破碎。陈丹丹、徐启明、张凡,三个人热烈地聊着,谁都没有注意到这边所发生的一切。
马斯鸣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借机溜出会所,一刻也不停留地打车奔向市郊。在距住处还有十几公里的地方,他叫嚷着让司机停车,然后扔下钱,推门而出。
“你要是真走回去,天都亮啦!”司机猛按喇叭,从车窗探出头大喊。
“你回去吧,我就是想自己走走!”马斯鸣夸张地挥舞手臂,高声回答,头也不回,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