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角没有泪,努力想握紧她垂下的双手。
嘴里却轻声呢喃:
“我只是拉不下来脸来说喜欢你”
“我不说你怎么也不说”
“我以为你不在意”
“我以为你只是为了钱”
“我以为你熬得住”
“我以为,我以为,一切都是我以为。”
“你不喜欢,你怎么都不说”
“你委屈,你怎么都不说”
“你怎么都不说,都不说,你怎么都不说。”
守了她三天。
他一直在喃喃自语没留过一滴泪。
却引得一屋人掩面低泣。
在她灵柩前,他也面无表情。
空气好似都弥漫着悲伤。
他每日流连她房中,嗜酒如命。
醉后唤的是她的名字,一遍又遍。
府中下人送来饭菜,轻扣房门。
无人应无人答,以为他醉倒。
轻推房门想将饭菜放于桌上。
血顺着他的手碗流下。
是瓷器与地面的碰撞声,是丫环的尖叫声。
发现及时,再晚一步,回天乏术。
他空洞望着。
她房中的丫环抱着孩子跪下呜咽道。
“少爷,夫人已经不在了,你若还有个三长两短,小少爷怎么办?”
他回神抱过孩子,孩子眼神有三分像她。
他就一直望着他和她的孩子,一直望着,一直望着。
已是入冬时分,风吹着也是刺骨的寒冷。
四周早已是一遍白雪皑皑。
他站于院落,仰望天空。
五年前的一切好似还历历在目。
他手腕的疤好似时刻提醒着他。
远处小身影踉跄跑来,嘴里还嘟囔着。
“爹爹……”
他半蹲抱着那个是他缩小版的人儿。
望着他在这世上与她唯一的联系。
“慕儿,想爹爹了?”
“嗯,爹爹,慕儿能问爹爹一个问题吗?”
“嗯?”
“爹爹,慕儿有娘亲吗?”
“当然有。”
“那娘亲怎么都不来看慕儿,慕儿好想她”
“娘亲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那娘亲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那爹爹知道娘亲长成什么样吗?”
他脑海快速想找寻她的模样。
却怎也想不起她的容颜。
泪水决堤,五年的坚强,五年的倔强。
一语击溃,是撕心裂肺的绝望。
“蛛儿,我好想你。”
“我怎就忘了你的容颜。”
“你怎可这般狠心留我一人在这世上”
他哭得像个丢了糖的孩子。
门前的小婢随着他的哭泣声低声抽泣。
怀中的小人只是不明事况地瞪着双眼望着他泣不成声的爹爹。
大雪在纷纷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