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加布，从那一天开始，每天跪在那几个孩子的家门口，不吃不喝，也不说话，终于在第三个夜晚，跟他的父亲死在门前的那个夜晚一样的黑，加布在抬头的瞬间看到许多人手里的棍子落在了他的头上。
　　第二天，全镇的人就都知道，加布疯了。
　　他脸上的血迹还没干，顶着被血液凝结成块的头发和满脸可怖的伤口四处偷东西，抓着小孩子不撒手，被他抱进怀里的孩子吓得大哭，连嗓子都哭哑了，加布哄着孩子，永远重复着同一句话，小至，别怕，别怕。
　　镇上的居民因为受不了加布偷东西和没完没了的纠缠选择了报警，警察抓住了加布，他们或许狠狠地揍过他一顿，我第一次见到加布的时候，他就带着满身的伤痕和满脸的哀伤看着我笑。
　　我们一起在半夜里用指甲在墙壁上挖洞，一起抠着嗓子眼吐掉那些刚被吞下去的白色小药丸，一起操着被胃液腐蚀掉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反反复复的聊着彼此之间已经说过很多很多遍的故事，聊小至，聊他的计划。
　　卡卡，他说，亲爱的卡卡，你见到我的小至了吗？我的小至，他是个多么乖巧，多么漂亮的孩子啊。
　　卡卡，我的小至在等我呢......

天亮了，有人端着透明的玻璃杯和那些白色的小药丸推开了我的门，她在我面前喊出加布的名字，声音特别温柔，该吃药了。
可是我亲爱的加布，我没有看到他。
　　我亲爱的加布，你找到你的小至了吗？
　　我亲爱的加布，你是否还记得，我也在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