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明写一个精心描摹的物件,或者说是劳什子,来暗寓这一物件背后那让人无法接受的悲惨事件。如挂在树上的属于夏念的那个青春的发卡,它就是生命不能顺畅行进的美丽而脆弱的一个象征,乍一看,艳丽漂亮,仔细看才发现布满了阴秽的尘垢,这里有原生家庭不幸所铸的戗害,甚至是摧残夏念的帮凶。作者一再标榜自已是旧的思想最后贞操观的坚守者,并对这种从小被灌输的旧的思想充满了被愚弄的厌恶,对此,年青人往往缺乏足够的宽容,因为,作为年轻一代的你所认为对你施加着愚弄的成人世界,他们对你的愚弄其实也并非故意为之,并非总是充满恶意,他们也有可能是可怜的被愚弄者,而他们又该到哪里去找原罪的施加者,他们又该到哪里去找属于自己的平衡呢!
那些在青春的绝望里无力挣扎着的年轻的孩子们,他们或是没去想,或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或是想明白了也不屑于去做,或是尝试做了缺乏足够的耐心,他们或者暂时逃离,或者在黎明前勇敢地死去,没死剩下的,不再是年轻人。
从这个意义上说,青春对每个人都是一场浴死重生。小说结束时有这样一段对话一一
“你不觉得太晚了吗?咱们可都已经不年轻了。”
“恰恰相反,我觉得从前的自己太老了,我刚刚死里逃生,从坟墓里爬出来,我的青春才开始呢。”
所以作者最后这样给所有的年轻人鼓劲,借唐立诺的声音大声对这个世界说,我的未来,我来了!
时间会带来一些东西,也会带走一些东西,时间将伤口熨平,将苦痛冲淡,时间淘汰了青春的偏执,时间也让原有的观念悄悄地更新。比如传统的贞操观,近几年来人们的观念在现实面前似乎已做了相当的妥协与化解,保守的贞操观与青春荷尔蒙的冲撞已有了更多的缓冲余地,一味的打压禁锢固然粗暴僵硬,而对青春无所谓的透支与挥霍就一定合情合理吗?如水木丁这样挣扎在青春险地的另一类人生境况还有书写的必要吗?有,当然要有!因为青春本身永远不会散场,只有按钟点不断散场的人,将这种青春盛筵的缺席者绝望的外衣小心地撕剥下来,我们才能更清楚地看到缺席者那需要不断强大的灵魂,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救赎,救赎那些绝望的年轻人的灵魂,以及我们自己的灵魂中那些如暗夜一闪一而过的流星般的绝望。
那么,我们每一个人的青春其实也都在不自觉地重复演绎着这样一个事实,这个事实就是,如果一个人的灵魂真的可以被救赎,那么最后救赎我们的,也只能是我们自己,并且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