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他们两个不知怎么联系到我,对我说,去替我们找找凤凤吧,只有你在川内,去看看她最后找了谁,活得好不好?还是那样美吗?我正好也在一次外地的旅游中,买了一个水晶雕成的红蜻蜓,正想送给她。
我四处打听,终于在乐山城的滨江路的红船对着的岸上,看到了凤凤。
凤凤皮肤还是那样好,神情还是那样清朗,可是俨然是个丰腴的妇女了。她的右耳上方没有了红蜻蜓,脖子上,右手的无名指戴上了银色的银饰。站在她前面的居然是我们以前初三二班的班主任孙,他一米六不到,骷髅脸,八字须,是日本人的那种小胡须。鼻梁上架着大框眼镜,泛着无数空洞的白圈。我呆在那,手里的红蜻蜓掉在了地上,我赶紧捡起来,摸索着,这时,凤对身边一个小孩说,叫番叔叔啊,我看着小孩,那小孩依旧是骷髅脸,大框眼镜。我害怕看见孙,更害怕看见凤,悲伤无比,迅速走开。
怎么会是他啊?他怎么配得上凤,凤怎么会喜欢他。回想过去,我才意识到那时的孙其实也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只是人家精心策划,高瞻远瞩,却又不张扬,于是打败了我们全部。他才是高超的钓鱼者,为了一条鱼,他钓了六七年。怪不得伍老师会自动退出,自甘堕落。
那次,我忘记了把那只红蜻蜓给凤,最后我把那只红蜻蜓轻轻滑到青衣江里去了。我少年的那只红蜻蜓精灵已经飞走了。
我告诉狗皮,香肠,凤凤很好……我没有提到孙……提到孙,我的心会痛。
那只红蜻蜓,偶尔还会在我梦里飞……我知道她一定也还在狗皮、香肠的梦里……飞飞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