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朝房舍望去,有两个人朝这边走来了。“就是他们,时刻都瞄着我和你大叔的。”
“雪姨,来客了?”问话的是白面郎君刘小武,后面跟着个尖脸的,柳月估计应该是孙建华了。
“我侄女柳月,也是我女儿最要好的朋友。”李雪银指着柳月说。“哦,好标致的姑娘!柳妹子在哪里高就?”刘小武阴阳怪气地问。
“打工呗!”柳月大方地回答。“打工好!如今打工时髦。”刘小武、尖脸青年尾随,象两只跟屁虫。说话间到了大门口。
“老头,你看谁来了?”李雪银扯起嗓子向里屋喊道。“呵呵,是柳月呀!”老江头声音洪亮,步伐稳健,一点不像花甲人样子。
“大叔,您好么?”“好、好、好!山里人没病没灾就好。”
“柳月?”在隔壁休息的穿地风爬起来,捅了一下黑头鲨,“老江头来客了。”穿地风虽然不知道柳月的身份,但在伴月潭见识的武功记忆犹新。
“哦。看看去!”黑头鲨顿时来了兴趣。几天前穿地风跟他提起过这个女人,说柳月不但人标致,还有出于人意料的轻功。当然,穿地风去头掐尾,把他遇见柳月裸浴及受槐根羞辱的事自然都省去了。
“雪姨,江大叔,来客了?”成昊鸹说话间已到了堂屋,后面跟着穿地风。
“坐坐,是我堂侄女。”李雪银图简便,把柳月说成了侄女。“真是美人一个。”成昊鸹说话间双眼已在柳月身上溜了一圈。“大经理您过讲了!”柳月不冷不热,审视着传说中的亡命枭首。
“真的是柳月。”穿地风心中掠过一丝美感,乡村姑娘打伴的柳月愈加楚楚动人。“画家,我们又见面了!”柳月把手伸向穿地风。
“三哥,画家?”尖下巴首先笑了。穿地风显得有些尴尬。
“美女认识我们老三?”刘小武不阴不阳地说。“我们何止认识?”柳月卖起了关子,静待众人反映。“哦!”成昊鸹显出惊讶。
“3天前我去飞来峰勘验地形碰见的。”穿地风抢先回答,众人又是一笑。老江头见年轻人打趣,乘机喊老伴:“我们忙晚饭去,各位一起吃饭。”
“那就不客气了,我替众兄弟先谢谢老江叔。”黑头鲨快人快语。
“柳姑娘怎么有空到孤岛作客?”刘小武盯着柳月问。“呵呵,乡下人家有空就串门呗!这话得由柳月问几位,怎么有空到山里来了?”刘小武自知说漏了嘴,没想到柳月话不饶人,算是真正领教了。
“我成大哥领着大伙自办一家旅游公司,想新辟门路,这不就到山里来了。”刘小武自圆其说。
“天大的好事。”柳月说着,扫了成昊鸹一眼。“好事,好事!”众人附和。“我说成总,你对进山有信心吗?”
黑头鲨心里一咯噔,这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物,可得小心提防。“这里翠叠青山,山奇洞秀,如诗似画,景色迷人,如果本公司运作得当,前景是相当诱人的。”
“难怪贵公司财大气粗,咱这山里人可要大开眼界了。”说完婉尔一笑。黑头鲨、白面郎君对视了一下,跟着笑了起来。
晚饭很丰盛。老江头破例喝了点酒。
柳月借花献佛,祝江大叔、大婶幸福安康!
黑头鲨、白面郎君、穿地风、尖下巴们,经不住诱惑,终于放开畅饮,谁想到,这是一次别致的晚餐呢。
六
寥廓星空,夜阑人静。刘小武一觉醒来,酒力已消。月皎疑非夜,看窗外一泓平湖,月光下更添几份明媚。
他翻身坐起来,极力回忆近几天发生的情况,他预感柳月不是一般寻常女子。从老三提供的情况看,柳月不仅有过人的轻功,而且处变不惊,落落大方,莫非她是前来侦察的警察?这个念头一出现,刘小武便再也睡不着了。他索性穿好衣服,走到房外,到观察点与放哨的尖下巴闲聊起来。
“有什么异常吗?”刘小武问。“没有。怎么?二哥睡不着吗?”“只是我觉得好象有点怪怪的。”刘小武望着湖面出神。
“你是指今天来的那个女人吗?”孙建华问。“不全是。尖下巴,如果你是警察,你会怎么侦察这个棘手的案子?”刘小武问。
“我成不了警察。”孙建华说。“我讲的是如果,假想,当然你我这辈子是归不了正了。”刘小武接着说。
“如果是我,一方面控制交通要道;一方面派员到城乡结合部、偏远山区、公复场所进行渗透性的排查。而最佳人选当然是”“女人,对吧?”刘小武把话接了过去,“天啦,我们中计了!”刘小武、孙建华异口同声地说。
“尖下巴,你去把大哥,老三叫起来,动作要轻。这里我替你看着。”刘小武吩咐道。“哎!”
黑头鲨、穿地风被尖下巴叫醒,轻手轻脚地跟了出来。黑头鲨、穿地风清楚,逃亡的日子,白面郎君的思维老走在他们前面,因而也就化解了许多危险,所以对老二的吩咐,他们是言听计从。
“大哥,我琢磨着这柳月八成是条子。老三见过她的轻功,这时候到这孤岛来,说不定来者不善。我们还是早作准备的好。这孤岛我们来的时候,只是觉得这里安静,不容易走漏风声。弊病是四面环水,一旦被警方包围,我们插翅也难逃离。”白面郎君说。
“老二,你的意思是?”黑头鲨望着刘小武问。
“明早撤离。”白面郎君说。“撤离?”穿地风、尖下巴一头雾水。
“对,撤离。我们要趁警方没有下决心的时候,销声匿迹。”刘小武停了一下,“我们要作最坏的打算,假如我们真的被警方包围,怎么走?”
“人质!”孙建华说。“尖下巴说的没错,有人质在,我们就有命在。大哥,你说呢?”
“老二说得没错,我们最大的宝就押在这3名人质上。下面我明确任务:老二对付江老头,老三负责李雪银,尖下巴弄船,我负责接应。”黑头鲨如一名失去山寨的悍匪,盘算起自己的小九九。
“那柳月呢?”穿地风问。“高招!大哥这一招最损,你们想想看看,如果我们跟柳月直接对垒,说不定我们几兄弟都不是她的对手,搞不好还要损兵折将。现在大哥布置先拿掉老江头夫妇,我们就有九成的胜算。纵使柳月有天大本事,投鼠忌器,也只能乖乖束手就擒。”经刘小武点破,黑头鲨心里美滋滋的。逃亡中驾御这些亡命之徒,维系的是哥儿们义气。
“我再强调一次,在我们没有脱离险境时,人质,是我们制敌的唯一砝码。大家可千万记住了。”“记住了!”明月当空,夜阑人静,折腾了近2小时的黑头鲨们,又陆续返回就寝了。
柳月辗转无眠。收网在即,越接近胜利,她越要保持头脑冷静。这些亡命之徒,急了,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铁鹰曾告诫她说,你是近距离侦察,背后有众多的战友跟你鼓劲,人民群众任何时候都是你强有力的支持者。如何实现领导意图,保护好大叔、大婶的绝对安全,做到一网打尽,任何细节都要考虑清楚。她感到肩上的担子重重的。
她想到了李雪银大婶,这个从平原区嫁过来的媳妇,年青时随外公在沅水打鱼,习得一身好水性,为人正直善良,是有名的“水上飘”。我怎么一时糊涂了呢,大婶不是最好的帮手么。柳月一下坐起。
“睡不着就挪过来吧,咱娘儿俩说说悄悄话。”李雪银说。“大婶,您也没睡着。”柳月甜甜地说。
“我看你翻过来复过去,一定心里有事。是有任务吧?”李雪银笑着说。“大婶,我看您都成侦探罗!”
“柳月,不瞒你说,从你那天给大婶打电话起,我就琢磨着你可能有任务。我和老头被控制,我就想到他们不可能是什么旅游公司的,既然要立什么项目,为什么搞得那么神秘?我猜想他们那么见不得人,必然背后藏着大秘密。你的到来,加深了我的判断。大婶知道,你是一个有深厚武功根底的人,这种场合你来最合适。”
“柳月知道俺大婶不简单,要不,江大叔怎么会追到您!”“死丫头,看我怎么胳肢你!”“大婶,我求饶还不行?”柳月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