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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里的女人

作者:篱下花子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14-05-05   阅读:

  
  “跟你这没有文化的人说不清楚,快带了孩子回去吧,不要到店里来丢脸。”周顺扫了一旁愣着的那群服务员不紧不慢的说,像在炫耀自己说话的流畅。
  苏景气的嘴角颤抖,她最气愤别人说她没有文化,没有知识,她看见那个刚才涂指甲的女人咦了她一眼,眼神里有不屑,有隐藏的乐意,在一群女人的围观之下她逃也不是,对也不是,只是喃喃的自言自语“丢脸,我丢脸,丢什么脸……。这可是你叫我们过来的。”一说完一边拉了孩子,在那堆美女圆睁得眼睛里气冲冲而去。
  周顺如此在工人面前如此数落自己,一想此事苏景心里不由得一阵悲凉,自己怎么一点尊严都没有地活着,他怎么就恨我恨到这样的地步,他非但不感谢我这几年的付出,竟然说出那样的话来,这人,这活着,这将来还指不定会怎样的给我气受罪受,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苏景在心底一次又一次地审问自己,“不要乱想,自己不在了,谁来照看小美呢?哼,保姆,那笑里有刀呢,她是一只阴柔的猫,要咬人的,咬人的……”苏景想着,眼泪在眼角泉水一样冒,不一会泪水就在鼻子两边幽幽的流开了道,嘶嘶的细说着什么,心一紧,胃隐隐作痛起来,仿佛那肠啊胃啊瞬间涌到胸口处,堵得生痛。苏景有严重的胃病,没有注意冷热,或是生气,就会痛的死去活来。
  苏景走进了底楼的客厅见保姆小群和孩子正装扮芭比娃娃,也没有招呼,转过脸去悄无声息的上了楼,没有开灯就缩进了床,被子一搭,就捂住了肚子,她像一络肠不断的扭曲,再扭曲,再扭曲,只有那永不枯竭的泪泉细说着虫鸣一样的痛苦。“流干了才好,才好……不是说找个爱自己的人是幸福婚姻的秘密吗?怎么的变了呢,一切都变了呢?……她是知道我生气胃就会痛的啊……”苏景想起自己以前要有个病痛的,周顺总是焦急不安的在旁边转着,有时候看苏景实在难受还搓热了手替她捂捂,现在他不闻不理我的病痛,还故意气我.前后一对比,悲伤就更深了一层,深到了深渊里,暗而冷,胃好像更痛了些,她继续蜷缩扭曲着,象烈日下的蚯蚓。
  大约10点左右,苏景迷糊中听见车声,知道是周顺回来了。往日,她总是一听见车声就欣然的端上温好的菜,斟上酒。周顺只从当了老板后,一日三餐就成了酒,饭一粒也不吃。今天她没有动。
  隔着楼板,脚步声混沌而散乱,不久苏景听得楼下客厅里周顺大声武气的喊“这人呢,人呢,都死光了……我一天在外累的,回来还吃你们的剩饭剩菜……苏景,你给我下来,下来,给我炒几个菜……死了么……”。木凳摩擦地面吱吱声,晾衣架在衣服下晃荡的木头散动哐哐声,他一回来,家的一切东西仿佛都要跟着响动起来。
  叫嚣的声音爬上了楼,来到苏景床边,一下启开了被子,怨声道气的说:“怎么了,又怎么了,死得了吗?怎么不起来弄菜,来,今天晚上陪我喝几口……。”
  “我胃痛,……”
  “胃痛也要起来啊,动一动说不定会好一点。”语气里有了点温度。
  “锅灶都在,你自己不知道弄吗?”苏景想着下午那事还有点余怨,拉过被子继续盖着,身也没有翻一下,愤愤的道。
  周顺不管,死力把苏景翻过来,然后拖起来站着。
  “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难听?”苏景还在生中午的气。
  “不那样对你,我怎么能在工人面前建立威信,她们怎么能服我呢?你不知道,现在的工人狡的很。”周顺不以为然的说。
  “以吼你老婆来建立威信??哈哈……。”苏景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苏景还是慢腾腾下了楼给他炒了个肉丝,菜花,还端出了傍晚给他专卖的卤鸡脚,就坐在旁边陪着。
  胃好像减轻了痛,心情也慢慢恢复了,苏景便柔声劝道:“以后可不能这样说话了,你还记的上次一个员工给你请假,你说人家家里死了人,结果差点打起来了,你还不吸取教训。”
  周顺品着酒,像个出神的学生,那里听见苏景的话。
  “以后少喝点酒,酒是乱事的。”
  “胡说,酒是粮食精,你看我父亲喝那么多酒,精神那个好,身体那个健。”一提到酒字,周顺马上来了精神。
  说着话,不久就已经喝了两瓶啤酒,周顺叫着再取两瓶,苏景强不过,只是取了一瓶拿在手中说:“只能开这一瓶了……我要睡觉去了……。”说着做出要走的架势,周顺一下拉住苏景的手,两眼有些发痴,说:“慌什么,等会我载你去看我刚买的别墅。”
  “你买别墅?不是钱都投出去了吗?上次你骗我父母说三个月之类把养老保险给她买了,现在三年,五年都有了,怎么还没有买呢?周顺,鬼才相信你,你总是像逗狗一样在狗的面前吊一块无肉的大骨头,让它一辈子为你跑着,累着……我不愿再做那条狗了。”苏景冷冷的说。一种气愤又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角落里悄悄地爬了出来。
  不喝酒的人心是定的,喝酒的人心是沸腾的。怎么说话都好像隔着个山头。
  也不怎么的,苏景最终还是被周顺按倒在车里,一溜烟开到了嘉州新城,然后指着里面一幢别墅说:“你看,那就是我买的……。”
  “那钥匙呢?”
  “在装修工人手里……”
  “周顺,你别编了……快回去吧.”
  “我没有编,没有,没有……那是我的,你看,里面还有灯,那是我的小情人住着,你要不进去看看?……看看嘛,看看嘛,她可真美,真美……没有编,没有,没有……”然后是一片断续的无法听清的絮语,那胡乱的语言里还飘洒着酒精的味道。
  苏景知道与他说再多也没有用,他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进入了一个狂乱的迷幻的世界,她进不去,也拉不回他。
  直到苏景假意表示相信然,一个劲儿的催他回,汽车才像一个撞昏了头的甲壳虫,沿着街道左右拐着,扭着,停停,走走。方向盘在他手里大把的甩着,虽然是深夜了,还是偶尔有一辆车从旁边驶过,有几次差点就撞上了,害的苏景吓的一路大呼小叫……,周顺却一路疯笑。
  回到家许久,苏景还心有余悸,睡在了床上也感觉在摇着,晃着,要撞上了,撞碎了……。
  三
  周顺还是照例早出晚归,并且有时候根本就不回家。有时候回家了,也是为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苏景闹开,还叫喊着说:“这是我挣的家,你呆在这干啥?要不就哀号一般说:“……你不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我的心有多苦多累。”有一次苏景身体不适没有搭理他,他居然吼道“……滚滚滚,爬爬爬……。”最后一个滚字爬字说的那么重那么响,像响雷一样在苏景周围炸着。
  再后来他们一闹,就彼此不说话。一周,一个月的不说话。家除了孩子的声音,几乎成了地狱的世界,说得出来的苦不是真正的苦,真正的苦说不出来。
  秋天的时候,苏景带孩子到峨眉山旅游,一只猴子不知从哪冲出来抢东西,还咬伤了小美的手,结果两个人吵到几乎动手。
  这期间,王玉蝶约苏景搓了几次麻将,倒给苏景的生活另开了一门。这王玉蝶是无话不说的人,在姐妹们面前大谈特谈她的婚姻史。大家大概知道了玉蝶的第一任丈夫是她本乡的,一同来城里挣了一点钱后,不知什么原因离了,她分了房子,发了婚姻离散的财,以后又接连了几次婚姻,都从其中大发婚姻破裂的财,现在找了个成都片区化肥代理商,比她大一轮,在成都发展,她就一个人住水云天里。这对于别的女人说也说不出口的东西,可是一到玉蝶嘴里就似乎成了别人的典故,她讲的妙趣横生,精彩绝伦,所有的男人在她手里仿佛就成了她的烟,吹吐自然。
  搓麻将的间隙,玉蝶趴在桌子上在下面吸烟,无数燎燎的烟从她腋窝处,双肩衣服,脖子,头发丛里冒出来,好像是正在烧着的砖窑,烟从砖窑上面的泥土的四处里冒出来,苏景看着那些漂浮的烟,有一种傍晚时分的感觉,她猜想也许玉蝶也像砖窑一样内心充满着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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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下寨龙池   精华:下寨龙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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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短篇小说主编   下寨龙池:
前言部分可以去掉,直接从第一节开始。第一节的语言和叙述都很老道,有点《小说选刊》上小说的问道。后面的尚可。立意很好,女人要生活得好,不能依靠婚姻,不能依靠钱财,要依靠自己的努力去创造生活,自立自强,否则,象宠物似的被养着,迟早会有走失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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