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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到的孩子

作者:青黛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21-05-19   阅读:

  
  大河像一条白色宽阔的绸带,从巍峨大山飘出,冲破重重的阻碍直流而下。快乐的河水,像一位活泼与多情的少女,唱着,跳着,时而拨动堤岸老树根的琴弦,时而又抚摸一下河岸的岩石……河中成群结队的鱼儿,像一群淘气的孩子,或结伴旅行,或嬉戏打闹,或藏在石缝里,树根下躲猫猫,使原本平静的河流充满了情趣。河上,每隔五华里就有一座石桥。位于鄂南山乡的一个名石桥镇的这座桥格外引人注目。石桥长约200米,分两个部分:一部分只有桥墩和桥梁,(桥梁一个相隔约五米远)另一部分除了桥墩,桥梁外,每个桥墩上还有护栏。护栏呈鹅颈状,矗立在桥的两边,相守相望,保护着行人的安全。鹅护栏仿佛在呼朋引伴,又像是引吭高歌。桥梁由三块长条石合并组成,每块长约四米,半米的厚度,每条长短厚度一至,极其均匀与有规则。河水清澈见底,竹筏小舟,穿梭来往,络绎不绝:捕鱼的,运输货物的,撑竿划桨撒网捕鱼的,竿声,水声,说笑声,给僻静的山乡抹上了浓重的水乡色彩。
  河边有一片竹林,掩映着一个农家小院。小院的土砖外墙,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凹凸不平,沟壑交错。时值隆冬,凛冽的寒风像一只巨人的魔掌,肆虐的将糊在木制的窗户上的挡寒的窗纸撕碎,大风裹挟着纸片,越过门前的土篱笆,在空中飞扬。屋檐下,几只越冬的小麻雀经不住风雪的吹打和寒冷的袭击,颓然跌落下来,没了声息。只有院子里那株腊梅,无畏风雪严寒,竟悄然开出了几朵花,给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庭带来了几分生气。
  农舍内,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经过两天两晚的痛苦挣扎,终于产下了一个女婴。不知是由于产妇的高龄,营养匮乏,还是由于小女孩性急,想早一天来到这个世界,她在腹中只待了七个月。她太小了!分娩下来的时候,就像一只刚脱壳的小鸡。鼻子,耳朵只有一点印记。紫酣色的身子一颤一颤地抖动着,没有哭声,安静得像一个肉瘤。当地人把这叫做梦生。(又名寤生)要使孩子活过来,就得让她哭。然而,在这个穷乡僻壤,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做。传统的方法是摇门,摔碗。柜子里的碗摔光了,门也摇坏了,女孩还是没有发声。
  “看来是救不活了,埋了吧!”产房里前来帮忙的一位大嫂说。
  “放弃吧!没指望了!”有人附和着。显然,她们对挽救女孩失去了信心。
  “不行!不能放弃!一定要把她救活!”这是一个苍老但十分坚定的声音。这声音出自一位年过八旬的助产婆。助产婆抱起婴儿,亲了亲,把她包裹好,放到母亲的床头,然后对产妇说:“阿梓,我告诉你,刚才我接生时看见你的脐带上还有个小粒儿。如果你把她救活了,以后可能不会再生孩子,否则,她还会再胎……”(注:助产婆说这话是凭经验还是善心未曾知晓)助产婆的话,终于挽救了一个弱小的生命。
  女孩活过来了,父亲阿祥用体温捂热了孩子的身体,用米汤喂养她,使她活了下来。父亲给女儿起名叫阿梅,即风雪寒梅之意。然而,阿梅却没有梅的坚韧,她体弱多病,从出生始,各种疾病就如影随形。黄疸,惊厥,腹泻等各种早生儿的病症,还有当时流行的病毒,如疟疾就缠着她,数年未曾离开过。疟疾中最厉害的一种是间天发作一次。发作时先是寒颤,全身瑟瑟发抖,即使是盛夏也得穿棉袄,盖棉被。高寒过后就是高烧,40以上的高热,就像把人架在干柴烈火上灸烤一般。口舌干得似龟裂的田地直冒烟。约两个小时后,高热退去,全身骨节疼痛,就像快要散架了一般。而且此病对身体的摧残决不容小觑,阿梅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她感到自己的脑腔里仿佛住着一个怪物,就像悟空在铁扇公主的肚子里那样,舞拳弄肢,极不安份。一拳一脚过后是头绞痛。她甚至还感到自己的脑子里就像肚子喝饱了水,走起路来一漾一漾的,头晕头痛常使她晕厥。父亲阿祥背着她,四处求医问药。即使过大年也不曾停止过。
  快跑,早到的女孩,不仅自己多灾多病,也给家里父母带来了沉重的负担。
  
  审核编辑:闲言碎语   推荐: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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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散文副主编   闲言碎语:
寒冬开出一支孱弱的梅花,这朵花的绽放不知是喜还是忧,只愿她能经历人间所有美好的色彩,来弥补上天对她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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