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凉州》第55章:尊晋路绝,西征龟兹鄯善

卷十:开疆拓土(3)

作者:相也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21-08-11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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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凉建兴廿三年(335年),前凉周边帝国形势又发生重大变化。
  这时候除东晋外,共为五国,赵为最大,次为成,次为燕,次为代,次为凉。先是凉州之南,成汉皇帝李雄,于334年六月病死,遗命其兄之子李班继位,数月后李雄之子李期杀李班自立,满朝不服,纲纪隳紊,李雄大业开始衰落。再是凉州之东,后赵皇帝石勒(字世龙),于334年七月病死,石虎挟持太子石弘即皇帝位,尽杀前朝徐光、程遐等大臣,乘夜将石勒草埋而不知其处,另备仪卫,声言葬高平陵。石虎遂迁徙秦州三万余户居民于青、并二州,充添了后赵的人口。石虎整日东征北伐,内部混乱,互相厮杀,稍不顺心,就滥杀无辜,加之石虎荒于朝政,又加速了这种混乱,导致后赵实力下降,下坡路走得越来越快。再是江南东晋,到东晋咸和十年、前凉建兴廿三年(335年),晋成帝司马衍终于长大成人,年满十五岁,行加元服之礼,于正月正式改元“咸康”,东晋终于进入了皇帝亲政时代,有些事就好汇报、好决策了。
  此时,后赵大兴佛风。当初石勒以天竺僧人佛图澄能豫言成败,甚是崇之。石虎夺权后,奉佛图澄尤谨,衣食优礼。石季龙(石虎)整天求神拜佛,期会之日,太子、诸王公扶翼上殿,主者唱云“大和尚”,众人起立敬拜。又令司马空李农早晚问候日常起居,太子、诸王公五日一朝,赵人争造夺庙,削发出家者甚众,其中真伪杂混,或为建宄小人,逃避赋役。石虎不但不加以节制,还许夷赵百姓从本俗而自便,于是佞佛之风更甚。
  凉州牧张骏听说晋成帝正式亲政,改元“咸康”,后赵、成汉皆大显衰败之气,石勒和李雄相继死后,征伐后赵石虎的机会终于来临,就想联合东晋,东西夹击,消灭后赵。张骏便于成康元年冬季,派参军麹护再次东赴建康,奉表晋都,请即北伐。
  张骏给成帝司马衍上疏的表文有云:
  
  “东西隔塞,逾历年载,夙承圣德,心系本朝。而江吴寂蔑,余波莫及,虽肆力修涂,同盟靡恤。奉诏之日,悲喜交并,天恩光被,褒崇辉渥,即以臣为大将军、都督陕西雍秦凉州诸军事。休宠振赫,万里怀戴,嘉命显至,衔感屏营。伏惟陛下天挺岐嶷,堂构晋室,遭家不造,播幸吴楚,宗庙有《黍离》之哀,园陵有殄废之痛,普天咨嗟,含气悲伤。臣专命一方,职在斧钺,遐域僻陋,势极秦陇。勒雄既死,人怀反正,谓季龙、李期之命曾不崇朝,而皆篡继凶逆,鸱目有年。东西辽旷,声援不捷,遂使桃虫鼓翼,四夷喧哗,向义之徒,更思背诞。铅刀有干将之志,萤烛希日月之光。是以臣前章恳切,欲齐力声讨。而陛下雍容江表,坐视祸败,怀目前之安,替四祖之业,驰檄布告,徒设空文,臣所以宵吟荒漠,痛心长路者也。且兆庶离主,渐冉经世,先老消落,后生靡识,忠良受枭悬之罚,群凶贪纵横之利,怀君恋故,日月告流。虽时有尚义之士,畏逼首领,哀叹穷庐。臣闻少康中兴,由于一旅,光武嗣汉,众不盈百,祀夏配天,不失旧物,况以荆扬剽悍,书州突骑,吞噬遗羯,在于掌握哉!愿陛下敷弘臣虑,永念先绩,敕司空鉴、征西亮等,泛舟江淝首尾齐举,臣愿执櫜鞬以从,廓清河朔不难矣。拜表神驰,无任引企!”(《晋书》卷八十六)
  
  张骏的这份上疏写的很长,洋洋洒洒,感情饱满,激情四射,文采飞扬。既有对刚刚亲政的司马衍“天挺歧嶷”的赞谀,又有对其“怀目前之安,替四祖之业”的批评,还有自己“宵吟荒漠,痛心长路”的慨叹,中心意思是希望东晋政府理解他光复中原的壮心,给予军事配合和支援,让他能一改“遐域僻陋”的局面,大展“势极秦陇”的宏图。
  张骏这份上疏,说话的艺术也很讲究。先是感恩皇帝,“蒙被天恩照耀,褒奖推崇辉煌优渥,任臣为大将军、都督陕西、雍、秦、凉州诸军事。美好的恩宠炫赫,万里感戴,嘉美的任命显赫而来,心怀惶恐。”再是赞许奉称。张骏说“臣想陛下天生卓越超绝,自幼聪慧”,又夸“陛下天挺岐嶷,堂构晋室”,把司马衍的屁股捧红后,又对司马衍“继承晋室,遭遇不幸,漂泊迁幸到吴、楚”的悲伤表现同情。这些过门曲唱过后,张骏就委婉要权了。说“臣管辖治理一个地区,有刑杀的职责,远方偏僻民俗粗野,辖地遍及秦、陇。”但不给我封王,就无法行使刑杀之权,管理这些地方啊。接着着力声讨后赵。
  张骏说:“石勒、李雄死后,人心盼望反正,认为石虎、李期的命运只能维持一两天,可是他们篡夺继承凶逆之人,凶狠残毒有些年头了。东方西方相隔遥远,声援不相及,于是使得桃虫乱飞,四夷嚣张,向往正义的人又想背叛放诞。”跟后儿请求朝廷出兵,“合力及时征讨”,“希望陛下永远不忘先皇的业绩,敕令司空郗鉴(时镇京口)、征西将军庾亮(时镇武昌)等从长江、沔水(今汉水)泛舟进兵,使得东晋与凉州首尾照应。”
  令人遗憾的是,这样一篇激情飞扬的上疏,重要的军事作战计划,到达江左,正值成帝筹备大婚,那有什么工夫,去讨北虏?但不过为了礼遇参军麹护,东晋期许他日罢了。越年二月,成帝册立杜氏为皇后,皇后系已故镇南将军杜预的曾孙女,父亲曾为丹阳丞,姿容秀美,擅有盛名。皇后与成帝同年,乾坤合德,龙凤呈祥,婚后当然恩爱缠绵,不消细说。
  张骏申请北伐,偏是成帝立后时节,未遂所请。再次派遣使申陈持表前往,表达前次请求伐凉之意。使者路过邺城,偏又适值后赵石虎迁都邺城,上疏被后赵截获。石虎意外地截获前凉军事情报,知道了前凉的阴谋,即怒又喜,怒的是前凉野心不小,原来你前凉称藩后赵之心纯粹是示弱装逼,没按好心,还想联合东晋,东西夹击,首尾照应,攻打后赵。这等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作态,令人不齿。喜的是张骏通表东晋的割据政治策略,就这样被后赵石季龙摸了个门清。
  石季龙当即下令,斩断了前凉与东晋“往来”的一切道路。并且,下令加强秦陇一带的交通戍守,四布侦骑,严厉盘查行人,凡前凉张骏派往东晋的使臣,一律截获,缉拿拘留于邺城,扣人员,截贡物。从此,前凉与东晋上表称好的道路被完全阻断。前凉派去的使者,接连人财两空,不能到达建康,损失惨重。
  史书说:“自后,骏遣使多为季龙所获,不达”。
  张骏与东晋联合伐赵的计划从此破产,而靠一己之力,又斗不过后赵石季龙,只好又低下了高昂的头颅,乖乖地向后赵称藩称臣,那怕心里有一百个不服,也得年年用进贡掩饰真心。石季龙当然知道前凉称藩,其心不真,所以一直严管着凉、晋的交通要道,不给张骏一丝联系东晋的机会。
  事实上,此时的天下,晋元东渡,两河为虚,胡羯鮮卑诸部落,乘势入掳,互相吞并,乱之久矣。独凉州张氏,本为汉族,世奉晋室,如张骏申请北伐之表文,尤为东晋史上仅见之文字。本章录入原表,所以旌张氏之忠也。惜乎!江左诸君,志在偏安,无暇北讨,而残虐凶暴之石虎,反得橫行河洛,称霸一方,天地晦盲,虏腥四煽,岂非一极大厄运与?夫石虎宠妾杀妻,性本残忍,及子遂谋逆,连坐妻孥,草菅人命,标志着石虎之暮气已深,天亦不容其再逞能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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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骏东扩不成,再次把目光转向了西域。
  这是张骏开疆拓土的志向所决定的,也是张骏惯用的战术,不能向东打时,必向西扩张。谋事靠人,机会靠天。因为此时的前凉,没有战乱,已经安宁发展了多年,经济国力不是一般的提高,不管什么办法,只要稳住后赵,不生战争,他自己就得找事做。
  自张骏征服高昌赵贞后,西域诸蕃属国安稳了七八年。西域商人与前凉经商道路畅通无阻,商贸往来不绝,极大地促进了前凉商贸经济。西域诸国称藩称臣,除高昌按内地郡县制度管理外,其它属国都乐意接受西域长史李柏的管辖,每年派遣使者,进贡前凉。张骏也每年派使团抚慰西域。如鄯善和车师前王国对前凉就表现得恭顺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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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韵无声   精华:韵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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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往期编辑   韵无声:
张骏文采飞扬、独到用人之术、心中装着百姓,尽管国力猛增,仍坚持东扩西征。欢迎继续品读连载文化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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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1

  • 韵无声

    欢迎继续品读。
    作为下属,应该更喜欢张骏这样的老板,本人有德有才,还有事业的冲劲,用现在的话说。

    2021-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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