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凉州》第65章:重华称王,张祚忌贤妒能

卷十一:重华继位(5)

作者:相也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21-09-29   阅读:

  
  接连两年的战争,终于以前凉的胜利而告终。
  谢艾出山,三战三捷,解除了后赵乘丧侵凉的危急,亦为张重华的继位,赢得了第一份丰硕功绩,实乃神人,天生名将也。谢艾成了凉州人心目中文武双全的英雄,倍受凉州官民钦佩;张重华力排众议,重用新人谢艾,也令群臣赞叹。而谢艾屡次遭受小人诬陷,又让凉州人对张氏兄弟的内斗,无不怀愤担忧。
  这场由后赵主动挑起的战争,对前凉张重华来说,可谓因祸得福。虽然只是把后赵打退到了大河以南,后赵仍然占据着大河之南与枹罕,但总体以前凉的胜利而收场,彻底挫败后赵全面霸占凉州的图谋,打消了后赵灭亡前凉的念头。真可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为张重华经营前凉,保持前凉的鼎盛,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创造了和平的环境。更为重要的是,张重华力排众议,任用新人,为自己博取了厚实的政治资本,树立了威信。与其说这场战争是谢艾的胜利,不如说是张重华用人的胜利,君王智慧的胜利。
  前凉局势稳定后,张重华又干成了两件大事。
  一是东晋穆帝永和三年(347年),张重华开放前凉交通,促成了东晋与拜占廷的建交,保证了丝绸之路的畅通。这年,东晋大将桓温伐蜀,大败李雄遗部李势,消灭成汉帝国,占领巴蜀,结束了四川长达50多年的独立割据状态,彻底打通了江南通过巴蜀水道与前凉的交通,为东晋与西域及罗马通商奠定了基础。
  东晋占领巴蜀以后,立即派使者出使前凉,一来慰问祝贺前凉与后赵之战的胜利,二是希望张重华打通西域通道,做东晋与罗马的使者,使东晋正式与拜占廷建交。拜占廷是罗马皇帝君士坦丁(306--337)执政期间建成的新都,拜占廷人通常以拂菻(首都)自称。其时,前凉早就同古罗马帝国有往来。他们称中国为赛里斯国,意思是“丝国”。随着丝绸之路的开辟与日趋繁盛,前凉与罗马的贸易关系越来越密切。早在3世纪初,三国曹魏就增辟了与罗马交往的新北道,由玉门关转向西北,通过横坑(今库鲁克山),经五船以东转西进入车师前部(哈拉和卓)。然后,转入天山北麓,穿越乌孙、康居、奄蔡,便可渡黑海或越高加索山脉和罗马帝国相通,最后到达帝国的新都拜占廷。但后来,因为五胡乱华,通往中原的丝绸之路被切断。别说罗马人到不了中原,到不了江南,前凉与东晋打通交通,也用了十多年时间。347年,经张重华同意,开放前凉交通,拜占廷使者再次进入长江流域晋王朝统治地区,实现了东晋与拜占廷的正式的国家间交往,不仅使丝绸的供求交易更加便利,而且输送交流了其他文明。直到后来的363年,晋哀帝司马丕还向拜占廷派出使者,并通过前凉汉族政权的通关,使双方在丝绸贸易上达成协议,保证了通往拜占廷的丝绸之路的畅通。
  二是张重华紧紧抓住了来之不易的和平安宁的机遇,推动了前凉经济社会的持续发展。张重华利用自己的柔韧性格,容忍品质,坚韧精神,与哥哥张祚势力集团艰难周旋,力排干扰,曲伸自如,在旧臣新属的支持下,保边疆,守城池,勤练兵,抓农耕,开始实施“轻赋敛,除关税,省园囿,以恤贫穷”的政策,休养生息,卧薪尝胆,闷声发大财,使百姓的负担减轻,农业连年丰收,即缓和了域内矛盾,又笼络了民心。以姑臧为中枢的丝稠之路,西域商人,河西商贾,中原宾客,东来西往,商贸往来不绝,文化交流不断,儒家文化盛行,隐士风潮盛行,保持了张骏治下的繁华景象,前凉国力军力继续发展,境内又出现了百姓安居乐业的局面。使得张骏创建的前凉盛世的局面继而不衰。
  人走顺运时,睡着也能中大奖。这种好事,还真让张重华遇上了。
  前凉建兴三十六年戊申(348年)八月,后赵宫廷发生石虎残杀太子惨案。原来,后赵石虎立太子石宣为天王皇太子后,一直受到石虎的信宠。但石虎的弟弟石韬,亦受石虎特别宠爱,其出巡仪式与石宣同样奢华,引起了天王皇太子石宣的猜忌与不满,石宣便上疏父亲,状告石韬忤逆。结果,适得其反,引起石虎发怒,更加宠信起了弟弟石韬,石虎曰:“悔不立韬也!”由此,石韬更加娇纵异常,公开与太子石宣作对,石虎渐欲废宣立韬,更引起了石宣愤恨。石宣怕夜长梦多,在宦者赵生谋议下,产生了杀韬之意。建武十四年(348年)八月,石宣抢先下手,派心腹杨怀等人将石韬杀于邺城佛精舍。石虎闻知后,悲痛异常,险些气绝身亡,石虎醒来后,一场皇帝亲手惨杀皇太子的大戏开幕了。石虎旋即抓捕石宣同党赵生,俱得真情,于是对石宣施以酷刑而后杀之。同时杀了石宣的妻子共九人,又废石宣母亲杜后为庶人,车裂同党及宦官三百五十多人。东宫卫士十余万人亦受牵连而被远放,皆谪戌凉州。
  后赵东宫卫士十余万人被谪戌凉州,张重华大为兴奋,就如睡着中了大奖,这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重大收获啊。即便他举前凉全国兵力攻打后赵,也得不到这么多的兵力与人口啊。石虎利令智昏,残杀太子,又亲手把东宫十万卫士白送凉州,就如不废一兵一卒,对后赵发动了一场洗劫宫廷的战争一样。张重华费了不少时间与精力,一一将这些卫士分配到戌卫凉州各地,前凉兵力由是大增。
  前凉建兴三十七年己酉(349年)九月,经过两年的发展,前凉国内的气象已经升起,境内了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百官们觉得张重华功德已经不小,去掉“假凉王”,正式“称王”的时机到了,就共同谏言,劝张重华称“凉王”。张重华同意正式称王,自称为丞相、凉王、雍、秦、凉三州牧。
  ……
  重华称王后,本当乘着境内归宁的时机,继续勤政建国,带领群臣为民谋利。谢艾三战麻秋的胜利,也应当变成经营前凉的动力。但是,张重华称王后,很快遇到了重重阻力,面对的内忧比外患严重百倍。
  就因为哥哥张祚,利用各种手段,威恩并施,把朝中群臣都威逼到了他的手下,形成了张祚势力集团。前凉的救国功臣谢艾,两次出山,两次被贬的结局,给朝中官宦起到了很坏的诱导作用。官员们也看清了,张重华虽是王者,却斗不过一个弟弟。迫于张祚的威势,一大批官宦为保性命倒向张祚,处处与张重华作对,使张重华想做事,也做不成事。张重华痛苦无奈啊,刚干了三年,就进入了享受帝王生活的快车道。
  张重华对国事失去了兴趣,变得颇为荒怠政事,很少接见宾客。每天不是和属臣玩六博,弄棋弈,就是和左右小臣喝羊酒,搞娱乐。其时,张重华最陶醉的是凉州乐舞。凉州本就是乐舞的海洋,自汉代以后,不仅中原地区的旧曲雅乐流传至河西地区,音乐、舞蹈也随之传人,并逐步流传,而且,在凉州与西域日益频繁的经济文化交往中,异城的乐器、歌舞、歌曲、倡优、乐工、胡声也源源不断落户凉州。史书上,西域乐舞传人河西,最早的记载,就是在前凉张重华时。《隋书•音乐志》:“《天竺》者,起自张重华据有凉州……歌曲有《沙石疆》;舞曲有《天曲》;乐器有凤首箜篌、五弦、琵琶、笛、铜鼓、毛员鼓、都昙鼓、铜钹、贝等九种,为一部;工十二人。”由此可见,前凉张重华时,天竺(印度)乐舞传人凉州,并随之传来了乐器九种和乐工十二人。
  张重华每天听歌曲,看舞蹈,早被这些曲调欢快、舞姿矫健的西域风格和轻盈柔曼、婀娜多姿的中原特色于一身的凉州乐舞,深深地吸引与陶醉。最后,连来自西域、印度、波斯、罗马等国的商队、使节,都不接见了。玩的迟了,就睡懒觉,不上朝,不听老臣贤良的谏言,不关心国家的远忧谋略;上奏的文书,一两个月都不审阅,不批处。以至出现亲信之臣不说话,朝中官员不谏言的状况。就连从后赵弃贼而投奔前凉的宾客、仕子,都不按时出面接见,及时抚慰,量才使用。这那里有君王的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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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闲言碎语   精华:冰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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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散文副主编   闲言碎语:
能斗得过强敌,却拿自己的小人兄弟没有办法,实在令人唏嘘。看来凉州短暂的盛世之后,并未迎来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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