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评论两篇

作者:梁星钧    授权级别:B    编辑推荐    2014-05-19   阅读:

    层出不穷的意外之术
  小小说因数字较少而结尾一般都出乎意外,乔典小小说《开锁》在文中却连连使用,从而使这篇小说生动有趣而好看。
  我们都看过这样的魔术,一个木厢里锁一个男人,在上面遮张布抖一抖打开即变成了女人,我们看后一般在很短的时间内只有惊叹而没来得及想清是咋回事。但这时小说的主人公柱牢跳出来,他对表演者发难说,我给你上把锁咋样?
  果然魔术师用同样的表演后没把异性变出来,“把戏”似被揭穿,这是小说情节的一起一伏,柱牢说,他妈的我压根就没有上锁!
  看来对方是被他的气势给吓退了。
  但可别小瞧了这个戏班,一个更为精彩的场面出现了:
  镇定自若的老板这时从腰间取出手铐,把自己的手铐上,双手递给柱牢。柱牢上去用一把古怪的锁锁上,一姑娘上前用布罩上,老板手一松,锁自动解开。栓牢这回服气,随后向老板拜师学艺三年。
  当然读到此处我不用怀疑是一张布作怪,那只是魔术人常用的遮掩术,也不用怀疑配合者的同盟“默契”(而他们是互不认识的当众赌押),我只怀疑他自带的手铐是否有问题,如果不用他的手铐或用别的或不用手铐是否也一样能解开?当然魔术既然是表演人家自然有自己的特殊道具,谁都知道魔术是假的,是变戏法,它的作用就是让我们暂不能解开而博得大家的一阵欢笑和放松,所以这些是不容我们多想,魔术的神奇就在于这些眼疾手快的瞬间以假乱真,以达惊人叫绝的地步。
  因这就是魔术艺术。
  作者乔典巧用了这种魔术艺术,写成了自己的魔术型小说。
  我们来看后面的故事更精彩。
  他学艺回来打开了镇上银行保险柜偷钱数万。原来却是为救师傅,因他师傅在后来的表演中失误被人剁了双手。我们说小说是写矛盾的,写人生人性矛盾的戏剧性冲突,作者在此处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柱牢因坐牢出来后发誓不再偷钱,回去安安心心过日子。可是村中开锁的事自然找了他。村中一万元户有钱不存银行,而存于自己买的保险柜。其小儿一天偷了钥匙去玩耍,不幸把自己锁了进去(钥匙也带进了柜里),这可是个难题。这自然又非柱牢莫属,柱牢没推掉这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铁丝”,只一下便开了锁,显然这是我们意料之中的神奇,可正因他露了自己的这一手,人们自然会怀疑数月之后陈老万家保险柜失窃的事跟他有关了,他又得再坐牢,但既然保险柜能开,牢能把他锁住?所以他逃了,自此销声匿迹了。
  作者构思了这么一个又一个出乎意外的魔术般变戏法开锁故事,我想除了让人看魔术故事及文章外,似也隐藏某种深的喻意,对于柱牢来说,木厢、铁柜的锁能开,人的眼里的锁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能解开生活这张罗网给他设置的大锁吗?不能,他远远不能,所以他只能一次次“入局”,最后连躲都不行,只得潜逃,再次被抓,再没回家,正如作者所描绘的,“柱牢再也没有回到过村子里,徒留那一庄院子,野草又高又密,青了又黄。”看来,生活套给人或强加人的无形大锁,是难以打开的。我想,这就是这篇小小说给人的深刻启示,这篇小说也因此向我们表明,任何什物之锁能开,可是人为设置的生活之锁难开,即便你再能干,也常被复杂而无形的生活之锁锁住或套牢,这可是人生值得思考和注意的重大问题。
  
  红裤衩,演讲者,精神病
  南岸的小小说《讲演者》是以女性的角度来观测一位红裤衩的精神病演讲者的活动,这个故事很简单,却有无限的艺术张力。
  “我”只是一个远远的观望者,而主体活动者是那位目光锁定的“精神病”患者,这篇小说基本就是观察对象的活动。
  “我”漫无目标地跑步,你迎面跑向我,却只穿了条红裤衩,我的脸发红,想起了刚放进斗牛场上情趣激昂的公牛,忍不住想发笑,于是又想多看你两眼。然而“我”偷看你时你已看到了我,并招手似向我打招呼,又挤眉弄眼朝我古怪地酷笑,“我”不敢对视就借岔道绕开。之后在广场又见你“依然是赤着胳膊,身上仅穿着那条红裤叉,站在一尊被盗走了的名人铜像的底座上,口若悬河地讲罗素,讲西腊文明的兴起,后又讲到苏格拉底。”
  显然作者这时对他的态度发生了转变,不再把他视作疯子而当成了艺术家或学者,所以红裤衩才像“挂在半空的红旗,在晨风中飘扬招展着,显得尤为醒目。”这里是一个突然的大转变,表现出肃然起敬或由衷的敬佩,那个红裤衩已不再狰狞,不再丑陋,而成了艺术的代表或象征。你的演讲博得了大家的认同和赞赏,所以一对对情侣,老人孩子都自动“为你鼓掌,为你尖叫,有的还摆着各种姿式与你合影。”所以你的前后行为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完全是判若两人,包括“我”和人们更加刮目相看于你。
  小说的最后写到你剥开人群走向“我”,“我”一下以仰望的目光注视你,你仿佛成了高傲的学者,博导,而我成了你的小学生,真渴望你继续讲下去。作者这时的感觉是“我从来没有这样如痴如醉过”(可见他的艺术灵光也是被我给激发了出来)。这时一辆“精神病医院”字样的车开来,下来几个白大褂医生把他拉去强塞进车内绝尘而去。
  这篇小小说给人留下了最大的思考空间是这位奇人的身份,但我们至少知道他是有不浅的学问。作者的写法是先介绍事件的结果再让人回头品味,这比那些依次写来,间设悬念自然免了些常规俗套,有一种石破天惊的艺术效果。同时作者在交待这一个事件过程中也没平铺直叙,而是先给人一个惊人的反差,他穿着红裤衩跑步(这还是乍暖还寒的春天早晨,冷不冷反正“我”“缩了缩脖子,还是觉得有股冷气直往脖子处往下钻,我索性把运动服的衣领子拉了起来),然后是对我的眼神不对头,足见不疯即怪,之后又是一个转折,即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世界艺术家发出了精彩的演讲性评价,这些铺垫做足之后,小说收尾是精神病患者身份的确认,留下了人们对其身份及病因的长长的思考及无限揣测,这就扩大了这篇小小的艺术内涵,故此我认为这篇小小说就胜在这一让人永久性的揣测。(2014,5,13清江河)
  附小小说
  http://www.mwhongchen.com/duanpian/duanpianxiaoshuo/2014-04-14/3982.html
  http://www.mwhongchen.com/duanpian/weixiaoshuo/2014-03-11/2600.html
  审核编辑:梁星钧   推荐:梁星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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