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正想着呢!你可说到我心坎上去了。兰草双颊发红的开心说道
好啊!什么玩意都到你心坎上去了呀!伴随着怒声,门被重重的踢开。
11、
周大新拄着拐杖,像鬼魅一样站在门口。
好呀!你这贱女人,说是卖西瓜,原来是在偷人。
不等兰草开口说话,脸上已挨了周大新一记耳光。接着,周大新又揪住兰草的头发往墙上撞。
张鞋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上前拉住周大新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进来就打人。
可能是张鞋匠用力过猛,周大新腋下的拐杖被甩开,身体向前直晃,幸亏兰草手脚快,周大新才没跌倒。
周大新,你跑来干什么?兰草使劲抓住他胳膊晃动。
张鞋匠这才明白这男人是兰草的丈夫,忙说,小周,你误会了。误会。
我误会,关着门,黑灯瞎火,孤男寡女,背心、短裤的我误会。大家说说,这不是在偷人,还能做啥。
兰草回头,不知何时门口边站了不少人,杨百万与王友贵也在其中。
周大新你瞎说什么。
我瞎说什么?你偷人还问我瞎说什么。
小周,你真是误会了,我们只是在说冰箱的事。张鞋匠辩解道。
我误会什么啦,张鞋匠。周大新像只青蛙样蹦到张鞋匠面前。
瘦小的周大新站在张鞋匠面前,看上去十分滑稽,尤其是他说话时身体向上耸动,极像只够不着高处食物的老鼠,在竭力纵身向上。
你说说,睡我老婆几回了?
我没有!
没有,没有你能这样帮兰草吗?望君街上卖桃子的女子多的是,为何你只把摊位给兰草,还不是相中了我家兰草的姿色。说说,睡了几次。
我没有,你再胡说,小心我揍你。
张鞋匠涨红脸,伸出拳头。
你睡了我老婆,还敢打我,你打呀,打呀!周大新的脑袋重重的撞向张鞋匠,张鞋匠没有防备,一个趄趔,身体向后一晃,出于本能双手抓住周大新的肩膀一推,周大新跌倒在地上。
兰草慌忙去扶周大新,周大新手捂腰部,一动也不动的直喊,哎哟,摔断腰了,摔断了。哎哟。
张鞋匠急慌慌的低声说,摔着哪里了?摔着哪里了?
腰,我的腰。哎哟。大伙看看,张鞋匠睡了我老婆,还敢打我,你们说怎么办。哎哟。
赔钱!有人在小声喊道。
多、多、多少?张鞋匠小声问周大新。
周大新手捂腰说,这样吧,你睡我老婆一次五百,不贵吧。
可比睡小姐便宜多喽。看热闹的人群中不知谁又冒句。
兰草又急又臊的说,你起来,走吧,少在这丢人现眼。
老婆,这不丢人现眼,等张鞋匠给我们钱,我们就不摆这鸟摊了。张鞋匠,加上我腰部摔伤的医药费,五万,不多吧。
一点也不多,才五万。人群中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兰草觉得那声音极像杨百万。
12、
五万?!张鞋匠张大嘴巴。
对,五万!周大新嬉笑地伸出五个手指。
我,我……张鞋匠结结巴巴的直往后退。
我什么呢?谁在要五万?蔡金花双手叉腰走到周大新面前。
哦,你就是蔡金花吧。张鞋匠的老婆。哎哟,我的腰,我的腰断了。
你腰是不是?蔡金花边问,边伸出手抓住周大新双肩向上一提,像提根干柴似的,周大新稳稳当当的站了起来。
这腰没事呀!蔡金花又出其不意的拍拍周大新的腰。
不是腰,是屁股。哎哟,我这屁股。
屁股摔痛是不是,给,买张膏药贴贴保管没事。蔡金花掏出十元钱伸到周大新面前。
你在打发叫花子呀。周大新推开钱,你男人睡我老婆就十元钱打发。
睡你老婆?兰草?
对,兰草。我算算,今儿是六月底吧,从五月初算起,少说也睡了十几回,一回五百,加上损失费共两万不多吧。
睡十几回?!你看到啦。
当然,我要不知道,胆敢今晚来这里吗?两万,要不给,我就告你男人强奸罪,强奸罪可是要坐牢的。
兰草瞧着周大新,已急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是吗?还强奸罪坐牢?蔡金花似笑非笑的问道。
对,强奸罪少说也八年以上,还加罚款。人群里又有人接口。
放你妈的狗屁。张鞋匠要是能犯强奸罪,连阎王爷都要笑掉大牙。蔡金花骂道。
哼,越是老实人,做出的事越离谱!有人又说了句。
是呀!人不可貌相。蔡金花,你鞋匠不睡你,就不见得不去睡别人。瞧瞧你这模样,哪能跟我家兰草比,啧、啧,你这腰,别说你鞋匠不睡你,就是八十老头见你也没那想法。
你,你!
我什么啦。快拿钱来,不然老子可发傻气。我反正没面子了,也不想活了。周大新从口袋掏出把水果刀在手里把玩。
在场的人几乎都吓了跳,尤其是兰草,恐惧的望着闪着寒光的水果刀,不知道话从何起。
你真看到张鞋匠睡你家兰草了?蔡金花问。
是的,大家都看到了。
那当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响起。
那好,我让你们看看张鞋匠是不是睡你老婆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蔡金花身上。蔡金花的手闪电般的伸向张鞋匠的短裤,只听“刺啦”一声,张鞋匠的棉布短裤滑向了膝盖。
只见张鞋匠那玩意,像截才长出便蔫了的黄瓜,耷拉在双腿只见。而张鞋匠整个人傻了般,木愣愣的望着蔡金花。
房间顿时一片寂寞,连屋外的雨声似乎都消失了。
啊,这么短呀!有人说道。
那玩意,那玩意……
你看看,它能睡你老婆吗?告诉你,这玩意,自他十五岁砍柴摔伤后就成这样了。蔡金花怒声说道。
兰草双手捂住脸,呀的声冲出了门面,一头扎向铺天盖地的雨中。
当然不能睡,可他女儿……
13、
第二天,王友贵打开门面后,习惯性的瞟了眼张鞋匠的门面。
要是在以往,张鞋匠的修鞋机早摆出来了。王友贵又伸长脖子往门面瞧瞧,门面敞开着。
张鞋匠!王友贵叫了声。要是平时,张鞋匠早应声而出了。
王友贵靠近张鞋匠的门面,又叫声,还是没有声音,他走近门面内,挑开布帘,随后,尖叫,快来人呀!张鞋匠死啦!
张鞋匠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脖子上勒着条细若发丝、韧如钢丝的皮线。
正在家中洗脸的蔡金花,似乎早就预料这事的结局,双眼直愣愣地盯着水龙头下哗啦啦的水,而心里却似遭遇狂风的海上波涛,在翻滚、澎湃。
十九年的前那个冬夜,很冷,冷到望君街所有店铺不到九点便关了门,唯蔡金花悄无声息地在杨百万家门前徘徊,待到杨百万家最后一盏灯熄灭的时候,蔡金花毫不犹豫地掏出了怀中的炸药。
你要干什么呢?张鞋匠不知何时已站在蔡金花面前,毫不客气地夺过了蔡金花手中的炸药。
你。你……
别我、我、我的。到我那坐坐再说吧。张鞋匠连拉带扯的将蔡金花拉进了自己的门面里。
大哥。我知道杨大财在里面,我要炸死他。蔡金花满脸泪水,咬牙切齿。
哦,你要炸死杨百万的哥呀。那你呢?你也想死呀。
蔡金花低下头,目光停留在自己隆起的腹部上想,我能不死吗?那杨大财拉她上床的时候,说过一定会娶他。可而今她肚子都四个月,杨大财却脚底抹油不见人影了。
那时的蔡金花多美,美到在村扶贫的杨大财硬是没迈开脚步,才进蔡家村三天,便把蔡金花拉上了床。
蔡金花直到怀孕了,才知道杨大财在安庆市早有家室。杨大财说他不会离婚,他正是要上爬的时候,不能在这节骨眼上被蔡金花毁了。杨大财说,两条路,要么给笔钱打胎,之后再给蔡金花安排个工作。要么永远呆在蔡家村,他隔三差五来住住。
呸,他娘的,芝麻大的官他还想得挺美的。张鞋匠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