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打劫
塬上的地形很简单,除了塬顶平坦,其他地方都是沟壑。
那个道士肯定只能走大路。
略一张望,就见皎洁月光下的土道上,有一个黑影正步履匆匆急着赶路。石五爷暗自发笑,拉起我在塬顶飞奔,滑下土坡抄近道赶在黑影前面,但等他近前。
待那黑影一溜小跑着近前时,清晰地看出,这黑影分明就是那个道士。这时石五爷突然用道袍蒙住头,跳到路中,大喝一声:“真人何往?”
道士被吓得不轻,伏身倒地,不敢抬头。
“真人,你这是去哪儿?你连我这徒弟也不要了?师父?师父?”石五爷阴阳怪气连连取笑道士。
道士半天才缓过神来,只是一言不发。
“重庵你过来,看看我们的师父深更半夜赶夜路,图些什么!”石五爷打开道士的黄布褡裢,里面除了道士的法器,还有今夜那户人家供在桌上的酒肉钱款。
“看看!这是什么?”就听一声厉喝,石五爷突然从身上掏出一个硬皮本本来晃了晃,“警察!你这个骗子!我们早就盯上你了。这下完了吧,逃不过我们的化妆侦察吧。”
道士趴地上磕头求饶,说他是第一次这么做,都是他见钱眼开,失了道家信义,但求看在这两天交情的份上,放过他。自己也不是什么高人,只是个会点幻术、会点魔术的“行者”,上有老下有小的也不容易,行走江湖混点钱财也是不得已的事,请警察同志高抬贵手放过他。只要不把他送进局子里,日后定当结草衔环感恩图报。
求饶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想石五爷想想自己教书育人的经历,定会放他走的。
没错,石五爷是放他走了。不过他是这么说的:“好!看你也是个可怜人,那我就做回好人,放过你。只是这钱一定要没收,等我去还给人家。以后再也不许去骗人了!年轻轻的,做点什么不好,专做这骗人的勾当,你知廉耻不?”
道士口中应了好多诺的同时,转身绝尘而去。
“石老师,你怎么会有警官证?”我问石五爷,但以老师相称。
石五爷说,此地不可久留,快走吧,以后再告诉你。说话间已脱下身上的道袍,解开头上的方巾,脱下十方鞋及绑腿袜,中间塞个石头,胡乱地缠绕着裹起来,找一处水塘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