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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下

作者:薛飘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23-08-13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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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在我身边的白衣人越来越多,一拨走了有换一拨,越来越多的说着我听不懂的医学术语和数据,我听的云里雾里就如回到了中学的数学课堂,想到雄心勃勃的中学时代我自嘲的笑了一下把耳朵关了起来,沉入自己的回忆之中。
  天黑的时侯我醒了,周围一片寂静。
  我舒展了一下筋骨想爬起来,突然看见身边还站着一个白衣人,一动不动,如果不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闪闪发光的让你知道他是有生命的完全就是一座雕塑。
  我不敢动了悄悄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当他的眼睛变成两个月牙时他迅速的转身走向桌子,在桌子上的一个小皮箱里拿着什么,在转回来时手里已多了带着一个奇怪针头的大号针筒。
  他把我的身体轻轻侧了过去,把那个奇怪的针头从我的后脑扎了进去,凉凉痒痒的象蚂蚁的啄咬,不一会那啄咬就消失了,我有被放平了过来,我看见那个大号的针筒多了一点乳黄色的东西,我想那可能是我的脑髓吧,只是奇怪我的脑髓怎么还没有干,也许是泡在药水里的原故吧我想,就如泡在卤汁里的豆腐脑,我自嘲的笑了一下,看见他把针筒重新放了回去合上箱盖,转身向我道了声再见便提起箱子走了。
  我坐了起来觉得好笑有觉得好奇,我追了出去把自己藏在他的影子里跟着他走进了一个摆满瓶瓶罐罐的房子里,他有取出那个针筒把里面的东西放入两个试管里,有加进不同的液体,然后把它们放进一个不知是冰箱还是保温箱的柜子里。
  他长长的松了口气,这才拿下口罩端起桌上的水杯,刚喝了两口就象被电击了似的大叫一声不好放下水杯,扒下身上的白大褂就往跑。
  我被吓了一跳不知这个男人怎么了,不由的有跟了他去,穿街走巷的进了一栋楼上到九层男人用钥匙打开一扇。
  灯光下屋里一片狼迹象是刚刚散去了一场聚会,曲终人散只留下一个需要人收拾的残局,一个美丽的女人一身华服楚楚可怜的坐在沙法上暗自垂泪。
  见到男人女人抬起头一脸忧怨的看着他。
  ‘‘对不起。’’男人站在那一脸歉疚的说。
  ‘‘离婚吧。’’女人抹了把脸上的泪幽幽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证这个课题做完就、、、、、、’’
  ‘‘你信吗?这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你记得吗。’’
  ‘‘相信我。’’男人看着女人眼里充满真诚说。
  ‘‘算了,我已经答应子英。’’
  ‘‘你,你不爱他。’’
  ‘‘可他爱我,他能给我一个女人最想要的温存与重视,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他会陪在我身边而你不能。’’
  ‘‘我爱你,我现在所做的还不都是为了能给你创造更好的生活。’’
  ‘‘不、你谁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你所做的也都是为了你自己。’’
  ‘‘你不能这么说,这对我不公平,我只是为了工作没有时间陪你而已。’’
  ‘‘你爱的只是你自己,我是个小女人,我只是希望你在忙能记得抽空给我打个电话那怕只是问一句让我知道你惦记着我,一个星期能有半天的时间给我,做为妻子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可我有时一工作起来就······’’
  ‘‘五年了我总是在问自己你结婚了吗?你有丈夫吗?回答当然是肯定的,但我的感觉就象一个结了婚失去了丈夫的寡妇,我想有个孩子象别的女人那样过正常人的生活。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可你放弃了。’’
  ‘‘没有,我没放弃,这不赶回来了。’’
  ‘‘这不能怪我,我现在终于明白最爱的不一定是最合适的,你根本就不需要我。’’
  ‘‘不,我需要。’’
  ‘‘我不想在错下去了,我要去过正常人的生活,我不想到了老年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凄凉过日子,这一点你给不了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天生就是一个工作狂,说的好听点是一个干事业的人,说的不好听点是一个自私偏执虚伪的人,你的功利心太强,你追求的只是你的社会成就,其他的对你也只是你社会身份的陪衬罢了。’’
  男人惊诧的看着女人,女人苦涩的笑了一下站起来把身影消失在一扇门里。
  男人一屁股跌坐在沙法上。
  我叹了一口气,这个世上就是这样,十有八九都是不如意的,只要一个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就好,这个女人要的并不多,这个男人要的也不多,他们都没错,错就错在这世上唯一公平的时间。
  人有的时候是那么的弱小,要被动与无奈的接受很多我们不愿意接受的东西,人的一生本身就是含辛茹苦的,如果有能力改变那么尽力按自己的愿望去活又有什么错呢。有一天当你失去了改变能力时岂不是一生的遗憾,活着的人都是不希望被人遗忘的,只要心中的那座山后面永远是海就好。
  我落寞的从那一片狼迹的屋子走出来,感到一种莫明的悲哀,失去出游的兴趣飘上一颗高大的梧桐树静静的坐在树杈上发呆。
  从远处传来一个孩子的哭声,哭声中加杂吵骂声,声音渐近时我看见一对父子手拉着手走了过来,父亲厉声教训着儿子,儿子不肯服输的在自己的哭声中回击着父亲,父子俩就那么激烈的吵骂着但他们的手始终拉在一起丝毫没有摆脱对方的意思,上面似生死对决下面却是相依为命。从开始到消失。
  
  6
  我突然就想起那个说要爱我一生一世的男人,我决绝的离开了他已有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想见他,因为我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病容枯槁的样子,太丑了。现在我却想去看看他,看看他过的怎么样。
  他的气息越来越浓的时候我飘到了他的窗前,他现在已是一个成功人士,他的房子很大,是他曾给我许诺的那种一套宽敞的复式房,只是这房子的女主人不是我。
  我看见他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看着电视,电视屏幕在遥控器的指挥下不停变换着图像,他的烟瘾似乎很大,我站在那看了他足有一刻钟他就手不离烟的连抽了三支,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抽烟的,我不让,我说我讨厌烟味。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我的心里有点怨他。
  这时一个温文尔雅的女人端着一盘水果放在茶几上,用牙签扎了一块喂进他的嘴里,试图拿掉他手里的烟被他阻止了,他站起来把遥控器塞到女人手里嘴里不知说了声什么走了。
  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个无奈的微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一扇门里。
  我跟着他飘了进去,那是一间很大的书房,他走进去坐在桌前打开了电脑开始工作,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设计越来越出色,工作了一会他就停了下来,整个人显得有些发呆,我把手放在他的太阳穴上象好多年以前一样给他轻轻地揉着,他舒服有陶醉的闭上眼。
  ‘‘错儿,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他突然说。抬起手却抓了个空,他把空空的手举到眼前怔怔的看着,嘴角酸楚的扯了扯,然后点燃一支烟幽幽的吸着,重新闭上眼睛。
  我的手继续给他揉着太阳穴一直都没有停,听到他的话也只是楞了一下并没有躲,我知道他是抓不住我的,令我感到欣慰的是这么多年了他还能感应到我的味道。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吸烟的?’’我伏在他的耳边柔声的问。
  ‘‘错儿离开以后。’’他快速的说完就愣在了那,好一会他才有了点反应似的试探着问。
  ‘‘是错儿吗?’’
  ‘‘是。’’
  ‘‘你在哪,我怎么看不见你?’’他的声音充满了焦灼的问。
  我轻轻地从他身后飘过了出现在他眼前。他不相信的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突然就哭了起来,委屈的像个孩子,让我心疼极了。
  哭了一会他站起来走向我,在我面前停住脚,四目就那么静静的相对着,然后他把我紧紧拥进了怀里,在我耳边喃喃的轻柔的问。
  ‘‘错儿你去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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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沁芳闸   精华:沁芳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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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短篇小说副主编   沁芳闸:
人往生后会有灵魂吗?或许没有,或许有,或许作为旁观者会看的更清楚,幸福也好、感慨也罢,终究来过、痛过、恨过,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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