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的开口:“她有病,要点赡养费很正常。”
“可是她明知我事业刚刚有点起色,正是关键的时刻,她怎么可以这样,太绝情了吧!”
他对她的怜惜因为一纸离婚协议就此烟消云散,我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惊讶。
我很别扭,他沉浸在自己思虑之中,并没察觉。
我的妊娠反应令我神思疲倦,我很快就和衣睡着了,待我醒来,姜睦已经离去,他留下纸条,叫我这些天都在家休息,他们可能会在公司就离婚的事进一步协商,所以我回避一下为好。
他不知道我们早就会过面了。
我一个人懒懒散散的窝在沙发里,第一次这样闲适的度过一天,本来我应该心乱如麻,但是我的妊娠反应总使我昏昏欲睡,我醒来喝了水一会又睡去,直到黄昏透过窗帘涌进屋子将我裹住,我才算清醒了点。
这一夜,姜睦没来。
第二夜,姜睦也没来。
第三天,他来了个电话,他的声音疲倦,他说都解决了,小弦,我只剩下你了。
他的妻子也给我来电,她说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我想说那是你的计划,可是我没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说你怎么了,还好吗?
我说可能是妊娠反应吧,老是犯困。
她说可不是,我也是呢。这几天把我累坏了,可能也是我身体原因,姜睦怕气坏我才同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
我本来应该回击她的,我该告诉她他不是舍不得你他是舍不得分家产给你,但我没说。
她说我在郊区一带租了房子,你以后要多来看我。
我说好。
我甚至想如果允许三妻四妾的我可能也甘愿称她一声姐姐。
我们二女共侍一夫,一起逛街,一起谈笑,我觉得此刻她比姜睦更亲。
因为离婚姜睦的许多计划搁浅,而我强烈的妊娠反应令我根本不能再继续工作,我们结婚证都没开,只草草的举办了一个婚宴,姜睦说等孩子生下来再补结婚证。
没有通知双亲,没有蜜月,宴请了些朋友后姜睦就开始重新为事业打拼奋斗,我在稍微好点的时候经常驱车去他前妻那里,她让我管她叫姐,仪姐。
开始总是她打电话给我,说做了什么什么让我一起去吃,后来我就自己主动上门了,不再需要她的邀约。
姜睦不在家的日子我都住在她那,她待我亲切温和,我们象真正的姊妹一样,一起喝着鸡汤一边给孩子想名字。
她跟我说些姜睦小时候的事,我和她说些姜睦工作上的事。
偶尔我们也一起逛街买些婴孩用品。
她总是抢着付帐,我常常想她要是真的是我的姐姐多好,我们要是没同时爱着一个男人多好。
我告诉姜睦我有个要好的姐妹,也怀孕了,但丈夫在国外,所以常邀我去做伴。姜睦并不关心,他忙公司的事忙的焦头额烂,无暇照顾我。
我们两肚子都大起来,尤其是她,她显得很吃力,家里请了私人医生,随时监护。
我们预产期差不多,她的肚子却大的出奇,我常常问,仪姐是怀的双胞胎吧!
她微笑的说怀一个都受不了,还怀双胞胎呢!
我想我应该感激她的,是她的离去才让我自己的孩子有了名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并不觉得我得到的生活象我从前想象的那样幸福。
我的脸上出现了大片的妊娠斑纹,而她却依然光洁如玉,我苦恼的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她说你肯定是生男孩子,男孩子才会令母亲变样。
我说那你肯定是女孩子咯。
她幸福的抚着肚皮说男女我都喜欢的。
阳光照射在她略微浮肿的脸蛋上,只一小片光晕就令她有着圣母般的圣洁。
我想她的幸福充实是真的,而我却觉得自己心里空空荡荡,我不记得我多久没看见姜睦了。
我说:“仪姐,生完孩子刚脆我们三个一起过吧!”
她笑起来,傻姑娘,男人是不可以分享的。难道你现在不爱姜睦了吗?
我说我很久没看到他了。
这不象我,我不知道我是因为怀孕了还是因为和她在一起,我变的心平气和。
反正我是名正言顺的姜太了,我就要替他生下孩子了,谁还能夺走他?
除非她!
我的心里一激灵,她如果抱着孩子出现在姜睦面前怎么办,冒着生命危险替他生下孩子,姜睦能不感动吗,而且她手里有姜睦公司的一半股份,我突然觉得自己中了圈套。我的心里突然起了恶毒念头,我希望她生孩子死去,希望她的孩子死去,可是医生每天替她检查都喜气洋洋地宣布,母女一切正常。
我越来越烦躁,在家无故发脾气,令难得回家的姜睦也怕我,他借口工作借口创业总是躲在外面不回。
我在浴室的镜子里看到自己膨胀的肚皮,深褐的乳头,我的锁骨已经不见了,脸也圆了,我胖了好多,仪姐总逼我喝那些她亲手熬的进补汤,我变的和她一样膘肥体壮,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预产期前一礼拜,姜睦要出国,我怕了,我说你不能走,万一我要生了怎么办?
姜睦说很重要的洽谈,要不给你请保姆?
我不?我哭起来,我害怕。
姜睦很无奈,仪姐却打来电话,让我去她那住,说有照应,她那司机保姆医生厨师都有,我想了想,只有过去,姜睦走的很匆忙。
我拿了些换洗衣物搬到仪姐家住。
我记得那天下午我和仪姐喝了一碗鸡汤后突然同时发作,仪姐的私人医生帮我们检查后说快来不及了,她帮我打了支针我就意识有点模糊了,我只记得我和仪姐被送进医院,一起进的手术室,医生说我们两孩子的胎心都不太好,都需要手术,可笑的是我们都没家属在身边。
仪姐说我们两个都是弃妇,医生你就帮帮我们吧,我们自己签字!
后来我们顺利的进了产房,我只记得仪姐微笑的脸,她说小弦加油。
我不知道我迷糊了多久我才醒来,我只觉得我睡了好长时间,做了些很奇怪的梦。
我梦见仪姐的孩子死了,她哭的很伤心。
我还梦见我自己生了个男孩子,我说要叫他姜子牙。
但是他们告诉我我患了精神幻想症,我听见护士说我真可怜啊,被男人抛弃了,生了个女儿又夭折了,换成谁能不疯。
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说我的儿子呢,我想看看我的儿子。
没人理我,直到我疯狂的尖叫起来,便有大堆的医生护士过来按住我打针。
我真的要疯了。
我不明白怎么回事,我问仪姐呢,我的儿子姜子牙呢?
没人回答我。
我四处打量,发现我住在单人间,但不是产科。
床头的病历卡上写着:管弦,女,二十四,未婚,精神幻想症。
我才知道我被关在精神病院接受强制性的治疗。
我怎么成了未婚了呢?我和姜睦明明举行了婚礼?谁送我来的呢?
我想了很久,我记得我和仪姐一起发作一起进医院一起签字手术,但我自那之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醒来就在精神病院了。
我抱着头使劲想使劲想我终于想明白了。
我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大叫这是个阴谋,我的孩子被她夺走了,一定是的,她自己养的孩子死了,所以她夺去了我的孩子,还抢走了我的丈夫,姜睦在哪,姜睦来救我啊!
我在病房里凄厉的大喊着姜睦。
医生被我纠缠不过,让我在办公室打电话,但是多么奇怪啊,姜睦和仪姐的手机都打不通,我们家里仪姐家里公司里我记得的所有电话都打不通。
我不明白怎么回事,我告诉医生事情的前后始末,医生充满同情的听完,我说我要报警,我的孩子被人抢走了,我被陷害送到精神病院,家没了,丈夫也没了,公司也没了,我什么都没了……
我怎么就疯了呢?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疯了。那个姜睦可有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