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的风(上)

作者:相也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20-07-13   阅读:

  
  窦融治下的凉州,之所以经济繁荣,百姓富庶,得意于两个好帮手。一是安定人梁统,任武威太守,扶佐窦融,出力甚巨。第二个,就是扶奋茂陵人孔奋,在窦融任大将军时,他署议曹掾,代理姑臧县长。孔奋是一位儒家道德观念甚重的官员,他来凉州,勤政为民,修身齐家,胜过了一切道德文章。《后汉书•孔奋传》载:“时天下扰乱,惟河西独安,而姑臧称之为富邑,通货羌胡,市日四合,每居县者,不盈数月辄丰积。”那时,争着到姑臧当官者,不管大小,几个月就能积累很多财富。许多人在凉州做完官,回朝,或赴他乡任职时,都是财富数车,丰收而归。但孔奋在姑臧任职四年中,廉洁奉公,很受太守梁统的尊敬和百姓的爱戴。自己和妻子儿女经常粗茶淡饭,生活非常俭朴,不贪公家一件财物,不占百姓一分便宜。好多人嘲笑他“身处指膏,不能自润。”后来,孔奋被诏入朝时,不事声张,悄悄地离开了凉州,身无资财,单车就道,清贫而归。
  姑臧百姓知道时,孔奋已离开姑臧,走了很远的路。
  姑臧吏民为了报答孔奋的德政,表达凉州百姓的心意,立即捐献牛马,捐献器物,追了数百里地,才追上孔奋。百姓苦劝孔奋,收下凉州人的牛马财物,但孔奋婉言相拒,没有接受一样东西。姑臧百姓只好赶着牛马,拉着财物,返回了姑臧。一个清廉为民的身影,永远定格在了汉朝的凉州。
  张奂改善民俗,重视家风家教,影响亦很深远。
  张奂是敦煌渊泉人,“凉州三明”之一。张奂祖宗三代,都是名人。他的父亲张惇,任汉阳郡太守,是二千石的高官。张奂少时,就很有才华。他在三辅游学时,跟随太尉朱宠,学习《欧阳尚书》(又名《牟氏章句》)。但书简太繁,华而不实,张奂就把大量的华丽辞藻删除,把四五十万字的书压缩成了九万多字,得到汉桓帝的表扬,把他调到东观(相当于皇家图书馆)任职。汉桓帝延熹六年(163年),朝廷任命张奂为武威太守。
  张奂在武威的主要政绩,是实行平徭均赋政策,减轻百姓赋役,改善民俗民风。实事上,张奂作为三代名人世家,特别注重家风,注重教育子女从小就要有大志。他常说:“大丈夫处世,当为国家立功边境。”后来,他的三个儿子个个成才。长子张芝,文武全才,“文为儒宗,武为表将”,尤好草书,成了东汉著名书法家,有“草圣”之誉,晋代书法大家王羲之、王献之书法就深受张芝影响。所以,天下人有不知张奂的,但没有不知张芝的。次子张昶,也是著名书法家,擅草书,有“亚圣”之誉。三子张猛,亦做了武威太守。
  张奂关心侄子张祉、张时的成长,早已成了佳话。张奂的哥哥死的早,两侄子早年丧父,家庭困窘。侄子张祉“轻傲耆老,侮狎同年,极口恣意”,行为不端,在社会上名声极坏,嫂子又难管。张奂就特地写了《诫兄子书》进行规劝告诫。教育侄子张祉要“当崇长幼,以礼自持”;要像孔子那样“于乡党,恂恂如也”,“以汝资父为师”,“宁轻乡里耶?”又用“蘧伯玉年五十,见四十九年非,但能改之”的事例,告诉张祉犯错不要紧,“年少多失,改之为贵”。最后,担心侄子仍不改过,又用了激将法:“不可不思吾言,不自克责,反云:‘张甲谤我,李乙怨我,我无是过。’尔亦已矣!”如果侄子不自醒悟,便无可救药了,这对侄子起到了警示作用。
  东汉末期,三国时曹魏重臣、凉州刺史徐邈,更是一个注重家风的人。徐邈“志高行絜,才博气猛”。性情“雅尚自若,不与俗同”。公元228年(太和二年),魏明帝曹睿任命徐邈为凉州刺史、使持节,领护羌校尉,出驻凉州。这年,徐邈已经58岁,至70岁(正始元年,240年)离开凉州,回到洛阳任大司农,在凉州整整干了三任12年。凉州一任,是徐邈一生政绩最为突出,人生最为风光的时期。为凉州做了大量实事,促进了凉州经济、社会、文化的发展。
  徐邈特别重视儒家文化教育。带头弘扬儒家道德,忠心清廉,一心为公,忧国忘家,一生不营置私产。朝廷赏赐他的财物,从来不拿到自己家中,都分发给了部下将士。他的妻子儿女经常衣食不足,揭不开锅。皇帝听说后,予以嘉奖,并按时供给他的家用。徐邈去世后,家中没有剩余的财物。在他的影响下,凉州境内,秩序井然,社会风尚大为改观。他的任上,是东汉末期凉州社会最为清明、安定、富庶的时期。魏帝曹芳以“显贤表德,圣王所重;举善而教,仲尼所美”的圣人之德评价他。
  徐邈回到京城后,有人认为徐邈变了,变得很“特别”,就问尚书郎卢钦:“徐公在武帝时代,为人通达,自任凉州刺史,回到京城后,怎么变得很特别了,这是为什么呢?”卢钦虽然年轻,但也是一个履道清正廉洁,忠诚高洁的人。他当然理解徐邈的“特别”,就回答说:“以前毛孝先(毛玠)、崔季珪(崔琰)等掌管政事,尊崇清正廉素之士,当时官吏们热衷于更换布衣以猎取高名。而徐公仍一如既往,所以人们认为他通达。近来天下崇尚奢侈、豪华,大家又竞相效仿,而徐公仍不为所动,不随波逐流,所以前日的通达,就变成今日的特别了。这是因为世人总是随波逐流,变化无常,而徐公秉性高洁,持之以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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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散文副主编   落叶半床:
祁连山外的那片土地,无论在历史上还是现实中都有着响当当的名头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那么,这么厚重的历史和文化积淀到底来自哪里?作者做了系统而明确的描述,汉朝的各种风促进了凉州风土的开化而凉州自身品格与之相容相济,造就了这个不可多得的地方。而每一种的风背后与之息息相关的人物极事件让我们更好的理解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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