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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岭遗孤

作者:江南忆雪    授权级别:B    编辑推荐    2014-11-27   阅读:

  
  是是非非事事非,
  个中冤委为谁背?
  沉舟侧伴春涛尽,
  病树前头思绪飞。
  (十)
  褚启河听完了严治中的回忆,站起身朝严治中深深滴鞠了一躬。
  严治中大吃一惊,连忙起身扶住他,制止着,说:“你这是做什么?”
  褚启河说:“严叔叔,我是代表父亲向你和马阿姨致歉。父亲身体不好,他得知你要来皖南的消息后发出兴奋,很想来见您一面,当面向你道歉。不料就在准备动身前一天,旧病复发住进医院了。我临行之前,父亲把我叫到病床前,一再嘱咐,一定要代表他真诚向您道歉,并把当年审查情况转告给您。”
  严治中被打动了,抓住褚启河的双手,激情地问:“快告诉我,老褚病情怎么样?有没有危险?住在哪家医院?你明天陪我先去看看他。”
  褚启河连忙安慰着严治中,说:“严叔叔,你千万别激动。来您坐下,听我慢慢说。”
  褚启河扶着严治中坐下,有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告诉他。
  “父亲,身体一直不好。当时审查您案子的时候,已经查出得了病,他是带病在工作的。父亲接手您的这个案子后非常重视,他亲自赶到上海,见到了您的父亲……”
  褚克发按响了老西门清水弄8号的门铃。一位清瘦的老妇人为他打开院门,用一口甜糯的吴语问道:“侬寻啥人?”
  这位老妇人是严佩承的第二房妻子徐伊芬。褚克发笑着问:“请问,这里是否是严佩承先生的家?”
  “正是的。这里就是严佩承的家。我先生在楼上,你请随我来。”
  褚克发随着徐伊芬走进院子,看见一座西班牙式的小楼,小楼造得玲珑雅致,暗红色的外砖墙线条清晰明朗,尖尖的屋顶,让整个小楼有一种灵动的感觉。院子不大,小路两侧栽种这矮冬青,还有几棵正在飘香的桂花树。褚克发跟着徐伊芬走进小楼,客厅里有一道木楼梯。
  徐伊芬一面引着褚克发走上楼,一面有些抱歉地说:“这位解放军同志,对不起,我家先生不方便下楼,只好请解放军同志到楼上去见他了。”
  褚克发忙问:“怎么,严老先生身体不适?”
  “是的,我先生年初跌了一跤后中风了。现在虽然神智一跤没有问题,却再也不能下地了。”
  褚克发随着她走进二楼一个房间里,看见窗口下轮椅里坐着一位老人,看见声音缓缓转过身来。徐伊芬走过去低声对他说:“这位解放军同志找你。”
  老人的目光朝褚克发望去,微微点头,声音很低沉却又很清晰地说:“解放军同志请过来坐吧,我的腿脚不太方便。”
  褚克发上前说:“严老先生好,我是……”
  严佩承却笑着打断他说:“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是严治中的战友。既然是解放军同志,就一定是我儿子的战友了。”
  褚克发笑着点点头,一眼扫到书桌上,竟然是一本摊开的《资本论》!不由大吃一惊。他笑着指着书问:“我没有想到,严老先生居然也会有兴趣读这样的书?”
  严佩承转头也看看书案上的《资本论》,微笑着,说:“儿子10多年前读了这本书参加革命,据说我那个尚未谋面的儿媳妇也是共产党人,应该看的还是这本书。我想看看共产主义究竟是什么?”
  褚克发用赞赏的目光看着老人,顺势问道:“严治中没有带着马莲珍回来看过您吗?”
  严佩承摇摇头,说:“治中和她是37年在南浔镇认识的,当时我就在上海。到了38年,抗战全面爆发,8、13之后两个人去延安了。以后回到江南新四军,一直在打仗哪里有办法到上海这个敌占区来看我?”
  褚克发追问:“严治中在解放前就一直没有回家吗?”
  严佩承摇摇头回答:“他倒是回来过的,不过没有带儿媳妇一起来。应该是公干吧?只住了一夜,是44年的时候了。”
  褚克发感觉机会来了连忙继续探问:“他是44年回来看您的?”
  “是啊,那天夜里,也是在这个房间,我们父子曾经彻夜长谈。我算是第一次听到了关于共产党和共产主义是怎么回事,也是儿子长这么大,第一次了解了他。第二天他就要走了。我给了他一只金戒指,算是送给没有见过面的儿媳妇一份见面礼。另外拿出一只金鞋拔,让他设法换成钱,给几个没有见过面的孙子孙女买点什么。他开始不肯收,说带着这些去根据地不方便。我就说,那就在上海换一点方便带的东西带回去吧,总算我做公公的一份心意。这样他才收下了。从那次回来以后,到现在也没有再回来。我知道他们忙,你给我带个信给他们夫妻:我老了,也没有几年好活了,就想他们夫妻带着我孙子回来看看。”
  褚克发有些伤感,却无语。多好的老人,一个努力想理解儿孙的老人,自己却要来查证这样一位老人的儿子,会不会是个贪污分子。褚克发已经不想在追问下去了,他相信自己已经有了正确的答案。褚克发告辞之前,向严佩承保证,一会去就转告严治中,一定让他带着媳妇和孙子回家看看。
  褚克发为了慎重起见,还是专门去了先施公司,并在公司的相关记载上,找到了当年严治中用一只金戒指和一只金鞋拔,兑换派克金笔一对的记录。然后又从公司库房里找到了这两件实物,还拍下了照片。返回根据地之后,褚克发详尽写了一份材料,正式要求组织上结束对严治中的甄别,恢复他的工作。可是当褚克发做完这些事情之后,自己却彻底病倒了。尽管没有危及生命,只是由于长期的积劳成疾,他的身体状况变得非常恶劣,失去了继续工作的能力,只能长期休养了。
  组织上接受了褚克发的建议,很快给严治中做出了结论,并恢复了他的工作,同时也撤销了对马莲珍的审查。在严治中被组织部最后找去谈话的时候,没有看见褚克发。组织部的人向他宣布了组织的正式结论,撤销关于他贪污的一切不实之词,恢复正常工作。同时,也转告了他父亲希望他回去看看,老人想看看儿媳妇和孙子的愿望。严治中被感动了,他答应会尽快安排时间回家看视老人,同时,也请组织向转达父亲愿望的同志致谢。严治中却始终不知道这个人竟是褚克发!
  褚启河最后说:“父亲还有几句话让我替他转告。就是当年张兰芳伯伯的案子,他为自己当年无法为张伯伯洗去不白之冤而非常难过。所以父亲说,只要自己还活着,就绝不能让您成为当年的张兰芳。”
  当严治中听完褚启河的全部叙述,心情异常沉重,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位老战友,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褚克发的那种襟怀让他深深感到自责。因为在自己心中曾经有很多年都不能原谅褚克发,倒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为了屈死的张兰芳。心中终于明白了这一切,才意识到自己从内心曲解了老战友。
  想到这里严治中对褚启河说:“启河,明天陪我去医院看他。心中这就是头等大事,一天不能耽搁。”
  褚启河说:“您不是还要寻找于招娣阿姨和海燕大哥吗?”
  严治中摇摇头,说:“这事儿不急。叔叔就拜托你了。你在当地公安部门工作,找起来比我方便。你先随我回去看你父亲。我们老哥俩一定要见个面把当年的许多事儿说开,不然的话,恐怕我们两个都会死不瞑目。”
  次日清晨,严治中一行临时改变行程,直接从云岭返回北京。当严治中在北京陆军总院的重症病房里,看见老战友褚克发的时候,褚克发癌症已经到了弥留期。他听见了老战友的呼唤,睁开眼睛看清是严治中的时候舒心的一笑。
  褚克发带着这最后释怀的微笑离开了人世。严治中低垂着头久久地伫立在他的病床前……
  (十一)
  传承
  光阴荏苒,转眼皖南事变过去已经30年。1971年的春天来到了皖南山区。山区的料峭春寒,总是更外逼人,有一种寒气透骨的冷意。多灾多难的神州,那种令人莫测的政治天气,就和多变的春季一样,时不时叫人不寒而栗。
  审核编辑:下寨龙池   推荐:下寨龙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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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短篇小说主编   下寨龙池:
题目和内容比较起来,题目起的有些失败。作品关于遗孤的描写很少,反而是背景,出生,送人,父亲等等其他相关人物着墨很多。总体的感觉有些拖沓,还可以在精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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