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女孩叽喳的笑话,卓然没精打彩的到了母亲房院,瞭望天,雪依自纷纷扬扬,母亲房里的灯犹自亮着了,里面有人说话,他侧耳听,是母亲与大舅母和两个姨娘。
姊妹姑嫂说话,没什么,他走进去,他的母亲李夫人看见他没精神的样子,摇头笑,两个姨娘亦是笑,子卿的母亲卢夫人开他玩笑,他却是一点没笑容恨声:“三姨娘,你是怎么教儿女的,为什么他们可以随便同人家。”
“怎么了,然儿,这样兴师问罪?”他的四姨娘沈长文的母亲沈夫人微笑看眼他且拉他入怀:“告诉四姨娘,到底怎么了?”
“还有你啊,四姨娘,长文为什么也和可茵退了婚呢,婚姻这样自由了吗?”
“唉,可是呢,然儿。”卢夫人温怒的:“我与你母亲和四姨娘,大舅母可不是为说这事儿?如今的年轻人真是没法没天了。”
“是吗。”他心里好受些。
他的大舅母一身素锦绣梅棉褛,盘着一个老大的髻,插着一枚凤凰钗,人是端庄沉静,见他也是笑了:“然儿,你是在哪受了委曲?必是为了可薇和淑凝你担心她们象子卿和长文一样是吗?”
“对啊,然儿,你见着可薇了吗?”卢夫人紧张的问:“你是不是喜欢呢,她对你怎么样呢?“
“怎么样,糟透了。”他噘着嘴:“刚才和伯轩四个在外面走回来想看看书呆子,谁知道四个表妹在那里,赞书呆子,我不服气约重新画,比比,谁知道竟是输了。”他说着不客气的说:“母亲是不是外公偷着留了一手没有传给我,只给了你们苏姓呢,我都知道最绝的一手是不传外姓人的。”
四位夫人听均是扑哧声笑,卢夫人笑,拧他耳朵:“瞧你小心眼,自己不用心了,在表妹面前失了张扬竟是混赖到外公身上?你却是看子卿和长文敢赖?他们不是一样外公教的,你们李家有私就只赖我们苏家也有私,不害臊。”
他涨红了脸,嘿嘿的笑。
“你这副小心眼,我也知道可薇准是不爱的了,她一准喜欢伯轩对不对?”卢夫人盯眼看他。
“三姨娘你真厉害,这你也能知道。”他格外出奇的瞪大眼看他的三姨娘。
“自是,我是她的母亲如何不清她的心思?”
“你不是要退婚吧?我不是很没面子?”他急了。
“姨娘喜欢你,也喜欢伯轩,但是如今天下不同往日,许多父母不能作主了,无论可薇最后选哪个,外公说了都不要干涉,毕竟孩子的幸福是最重要的,然儿你说呢?”
“外公都说了,我能说什么?”他噘着嘴:“哼,我就不相信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李越李卓然这样英俊潇洒就找不着爱我的女孩。”
十夜下静思
卢可薇不爱他的事实仿佛在他心里成了定局,他几乎没有再希望挽澜失败的定格,既然失败就败的体面些大度些自傲一点,四位夫人微笑的看他高傲的面容,李夫人笑:“然儿,无论可薇如何你都要成全她,因为她是表妹。”
“知道,母亲,天色也不早了,大舅母和三姨娘四姨娘也要休息了。”他孝顺的展开了笑颜:“我送你们。”
“不用,我们老姐妹今儿就一块在这里,明儿上山,你倒是要去指挥亲兵打扫山路,免得寺僧太过累了。”
“知道,三姨娘。我去了,晚安。”他复又是高傲快活的李卓然。
他回到自己的庭院,他的弟弟早睡下睡熟了。他在桌前发一会呆,感觉口有点渴倒杯水喝下,他闭目,让自己静静想仲轩的画,尤其是他们四个人在苏镇青石板街面上,他觉得他的神态真的好逼真,他觉得仲轩根本就是长了千里眼或者根本就是跟着在他们后面否则如何知道他们那样清楚?匪夷所思,再想四个女孩对仲轩的夸张欣赏实属于情理中他想:“我也许真的不够优秀,否则没有理由一个都不欣赏,她们只是说出自己的心思不欺骗自己不是吗?那我要欺骗自己吗?可薇表妹是漂亮,可是我不了解她……也不了解现在女孩,我完全禁固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不如子卿热衷外面的世界,也不如长文心思缜密,更不如伯轩温文尔雅更比不得书呆子满腹经伦,唉,原来自己这样糟透,如何让可薇爱?淑凝爱呢,女孩如何会爱我这样一个人呢?”他万分沮丧,混然睡去直到第二天近晌午时间苏件轩来叫他起床用中午饭他瞪着眼忙问:“什么时间了?伯轩?”
“大少爷,我看看你的表?我不会看,不认识。”苏伯轩玩笑。
他忙拿起怀表看,妈呀声惊叫,急穿衣。
“这会你也不用急了,事情都布置好,上山的道大表姐早吩咐亲兵做了。”
“哦,有姐姐真好。”他由衷的笑。
十一梅花雪
一时用过餐,卓然四个打前锋走在最前面,亲兵卫队走在最后,几家夫人有轿夫抬着连着苏家的老夫人和老太爷,他们也是要在过年前来寺院敬香。山道险峻,谷壑幽深,古树参差,杂草丛生,最具观感视觉冲击的是一山早梅,在雪覆盖下花开肆意。
寺院在山的半山腰,约二千米深处。
方丈亲自率众僧迎接。
在仪式过后,年轻人得以自由,邀伙结伴山上游玩,时间是黄昏,雪早已停多时,仿佛又是要下的样子,风声极紧,长文和香雪、香凝和仲轩几对早早的退出众人眼线,卓然想找伯轩,谁想到伯轩被子卿拉着和可薇也不见了,他只望见嘉嘉几个更小的表妹,还有景轩十几个小表弟,他觉得很没趣,独自出寺院放身山道雪间梅下,一刻他就兴奋了,原来他是个极容易转换心情的人,梅花雪,好漂亮啊,他在内心笑,他漫山走,没有目的,他也没有碰上他三个表弟死党,他心里虽然骂他们三个有异性没有人性但还是由衷祝福他们,毕竟他们到了恋爱的年龄,他们又有相好,他没有理由阻止他们的行为与幸福,他一时觉得自己无比高大尚,脸上愉快的露出笑容,忽然见一棵梅下一个可薇身量的女孩,约有一米六的样,着身白底红梅锦锻披风,踮着脚尖儿想折一枝梅,可是始终没能勾到,他不由笑快步上前帮她折下,大方的笑:“你要这枝吗?”
女孩仰眼看他和他对眸,这是张她已然熟悉的脸,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盯着眼眸看,且是问:“你是然表哥。”
“嗯,你是谁家表妹?”他惊异女孩不避他而是这样与他对望。
“我是淑凝,你认不得了吗?”她忽闪着她一双清艳明媚的的眼眸微笑一下。
“什么?你,你,你是……”他惊得说不出话。
她微撇他:“怪道三妹她们说你傻,原来真是傻呢。”
他急了,叫:“我哪有傻?我好傻吗?哪看像傻了?你说,你说,你说。”
十二春在枝头
如果说可薇的美貌惊他爱慕,魏淑凝的亮丽则惊绝他倾心爱恋,他在她面前完全失去凤仪只求她不要误解他,她看着更是笑不能不已。
“你为什么老是笑,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来这里自是求佛拜佛了。”她笑。
“可是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们一直找不到你?”
“你不知道吗?昨儿是方丈舅舅生日,我自是先来给他拜寿。”她笑。
“什么?昨儿是方丈舅舅的生日?为什么母亲不早说也不见给他过?”
“你哪里知道?外婆一早派人送寿面上山?几个姨娘也早有礼送来,我也是跟我们家管家一起来的,不过我只告诉了大哥,不让他告诉母亲她们。”
“啊,原来你这样有心。”他笑了。面绽如花:“我只当你也如可薇不喜欢我。”
“我有说喜欢吗?”她白眼他。
“至少没有像可薇不屑。”
她吃吃的笑:“你真是傻。”
“傻就傻啰,只要你高兴我不在乎。”他有些央央的看她笑颜,只是越看越是喜欢,他有拥她入怀的冲动,可是他不敢,只是傻傻的看着她。
她忙背过身去,举梅鼻下,回身抛眼他说:“你可记得这首诗:‘尽日寻春春不见,芒鞋踏破岭头云。归来偶把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