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记得?”
“诗经《蜉蝣》呢?”
“自是记得,外公教的东西如何敢忘?”
“那你知道什么意思?”
“自是知道?”
“你比之蜉蝣如何?”
他结舌,看她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轻笑声:“子卿每每说北平新青年,总是那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愁’一副呆子相。而你总是吟着曹操的诗舞弄你的剑。”
“是,你知道我们很清楚。”
“有香凝,我什么不知道呢?二哥哥总是喜欢画你,画了她就拿回来给我看,我都有二十多张了。”
“是吗?”他微有羞涩:“书呆子为什么总拿我当笔练?”
“他当然是欣赏,羡慕你有的他没有,他恨自己弱不禁风呢。”
“对不起。”他一时好像知道她想说什么说:“你是不想说我没有人生目的?子卿有热情没有行动?”
“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只是温习一下外公教我们的诗经,考考你,是不是只顾着练剑忘了经文。”
十三爱的宣言
他们站在梅下说了很久话,直到小沙弥提灯寻来才知时间,急随着回了寺院,一入寺院山门,他们就分开了走,卓然一步三回头的望她背影,极是眷恋,她一直没有表明她的态度,可他隐约感到她是没有坏感的,而反而是觉得她有意指出他的不足,她真是很有才的女孩。伯轩见到他审问他哪里去了,他马上哼他一声:“你好意思问我,我不问你算是我哥们意气,不想计较你夺妻之恨。”
“哇,什么夺妻?你没搞错。”
“不是吗?卢可薇难道现下不是我的未婚妻?你说,你说,你说?”他铎铎逼人。
“你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你们不是还没有成婚吗?再说了我们也不是单独见面?还有子卿在呢,我们是三个人。”他嘿嘿的笑。
“呸,子卿真是坏种,他喜欢你多一点,就献媚你。”他呸他一声愤愤的坐下。
他觉得理亏,小心陪笑。
“伯轩,你不用对他客气。”长文突然拉子卿进来。
表兄弟惊看,伯轩问:“为什么?”
“你问问他刚才和谁见面了?”
“谁?”
“淑凝表妹呢?他真会装。”长文严重鄙夷他一眼。
“我,我,我……你如何知道,淑凝表妹告诉你了吗?”他紧张的结舌。
“她?我见都没见到一眼,只听清明说的。”长文得意的笑。
他瞪眼骂:“那个多事的秃头,就他嚼舌根。”
“你骂他作什么?你只快快说是如何遇着她的,她漂亮否?”
“想知道啊,哼,不告诉你们。”他昂起头。
“不说是不是?”长文向子卿和伯轩使个眼色,三个就一起使向他,一个抓他腋下一个点他穴,一个反扣他手,他被三个表弟制住动弹不得,长文再问他说不说,不说就要采取非常手段,他只好投降,讲了来由去脉。
三个齐笑:“早说嘛,免我们兄弟动手,淑凝表妹如此聪慧美丽我们听了高兴你何必藏来不说?”
“我不是生你们气吗?”他哼声说:“我不再和你们闲闹了,我要正经的出洋学习军事,回来好做正经的少帅。”
子卿连看他几眼:“你好像不仅得了爱情,还确立了前程?”
“自然。”他宣言似的看向三个表弟:“现在我严重声明我——李越李卓然放弃卢可薇表妹只专爱魏淑凝表妹一个。”
“真的?”子卿兴奋的一下抓住他双手。
“当然。”他不容否定的:“我象说笑吗?”
“卓然谢谢你,我替二妹谢谢你。”
“小人,我早看穿你了,你就是和伯轩好些,只想把可薇嫁给他,哼。”
“哪里,是二妹真的喜欢他。”
“呸,分明是香雪总带她去苏家和他熟悉了,她不识长大的我自然不爱我了。”
“谁说的,仲轩书呆子,把我们四个都画的他们看过了,她们熟悉我们熟悉的很呢,你真是什么不明白。”
“是吗,他还画了你们?”
“可是,是他遵照外公的嘱咐,外公一直不喜欢我们父母给我们订亲怕我们长大会要自己喜欢的女孩。”
“外公真是个明白人。”他赞。
“事实,外公是对的。”
“对不对,都那样了。”他自傲的笑:“你们谁和我出洋?”
“问什么,说好了你去哪我们去哪,再说了我们也听说父亲都在私下商量好了,过年送我们出洋。”长文搭他肩。
十四投梅报玉
年后半月,从苏镇回到终南将军府,卓然非常兴奋,母亲病体康复他自己也是爱情有了着落,与淑凝表妹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似的长久,不知道出洋他如何耐住不在一起的寂寞思念,他郁郁,出洋的日子眼看到了,他找了一个空档约她出来相见,但是她没有来,只让丫环送来一盒梅子,他看着梅子,不用问,问了必是得他傻,不精明,又被的笑,他赖赖的取下自己腰间玉佩交丫环说:“问好小姐,要她放心,我不会辜负她的。”
丫环格格笑去了。
十五相思绝
丫环回到魏府,拿着玉佩给她的小姐,魏香凝看她的姐姐问:“二姐你为什么不见然表哥?“
魏淑凝接过玉佩笑:“因为我也要出洋,和三叔,可是我不想让他知道。”
“什么?你也要出洋?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她冲姐姐叫。
“仲轩不出去,你自然是守着他的不是吗?”
她噘了嘴:“是啊,外公让他去北大,只有他去北大外公才放心,因为只有他才是专心学问的外公说。”
“就是啰,所以你好好看着他,和他去北大,别让人欺负了。”
“他才不会让人欺负呢。”她不服姐姐说,可是转眉又笑:“二姐你是不是不放心然表哥怕他出了洋会遇着洋妞……?”
“去,胡说,他才不会,我出洋只是想长长见识。”
“说的好听。”她又是一撇嘴,不过最后她到底随了他出洋,同在一城他却是一点不知道,五年时间他专心军事,子卿和他一样,伯轩和长文却分别兼学了建筑和经济。
五年时间除了学习时间就是想她,想的他煎心熬肺的难爱,她时常在他身后看他时晃身让他错眼,让他追去几条街却是沮丧归来,子卿看他一副落魄问他怎么了,他耸耸肩说没有什么,是他错了眼。他虽然这样说却总不能放过自己,她的影子总是烦恼着他,他集中不了精神就提起笔写信,他不是喜欢写信的人,可是无法不向她诉说离别的思念:……我先前不是一个很懂爱的少年,凝表妹,如今想起可薇不爱我是有原因的,也是情理中的,……只这刻我仿佛历经千世,我仿佛看到灵山的雪,灵山梅开雪飞,你在那折梅,我远看到意外的惊喜,你是我的美人,我只爱你一个,……我自己惭愧,脑不精明,总是做傻事,我怕你笑,可是我又喜欢你笑,如果我的傻能让你笑,我不在乎我让你说傻……如此我想这也许就是真爱了吧……因而我这样爱你也是傻的了吧?……可是无论怎么样我要你知道,我是这样爱你……凝表妹……你若爱我,请回复一个字吧……
他写信时注入了全身心,他没有注意身外,他不知道他的三个表弟正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相互笑的要死,他却是一点不知道,当他落笔检查时,子卿一把抢过,大笑:“不用检查了我们三双眼都跟你看过了,没有问题,写的非常……”
“没有搞错,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他惊回身瞪大眼叫。
十六临场出战
“什么不可以,我们三个陪你来舍弃爱情舍弃缠绵,你的一点心思都不分享给我们,你还是人吗,是我们的然表哥吗?”长文笑:“告诉我们,你怎么样总是看错眼,总把别个影子当她烦恼的追寻?快说!”伯轩和子卿也一起逼他,他躲无可躲,只得说了。长文笑:“你担心她不回信?”
“有点,你们知道我们来她也不见我,也不送行,只得一盒梅子,我也舍不得吃,只是每天看着。”他沮丧的没有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