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的二妹,你还好吗?

作者:紫云儿    授权级别:B    编辑推荐    2014-03-13   阅读:

  
  半年之后,你永远地离去了!二妹,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一定和你回家,不管面对多少的创痛;二妹,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是决不会让你回家的!我要带你浪迹天涯,我要给你买最美丽的衣服,我要给你买你最喜欢的书!二妹,我们相依为命,我们永远不分离!
  二妹,得到你噩耗的那一刻,我只觉天昏地暗!我的世界已经不存在了。
  二妹啊!我亲爱的二妹!
  二妹,你是我胸口永远的痛!
  (二)
  二妹去世后留下的日记我曾经含着泪一字一句地读过,此刻,捧在手里,依然是沉甸甸的,依然心如刀绞。
  “一月一日(农历十二月初五)星期一天气:雾阴转晴
  “元旦节”对于正关押在成都收容所的我并没有带来欢乐,则更加地使我心酸、流泪……
  是的,我二公子还要干什么?是死是活?情绪复杂的我根本弄不明白,也无法认清这个‘黑白’颠倒的社会!再也无力挣脱出来。更多的还是伤心、哭泣!真的,我也不明白自己为啥干了这么一件大蠢事。好好的在家里念书却为何弃学孤身离家出走。哦!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早日回到可亲可敬的师父身边!”
  这是一九九零年的元旦节。师父指的就是那个在峨眉山救过二妹性命的扬州画家。
  当画家好说歹说把二妹送回老家,二妹还是心心念念要跟画家走,说是跟画家学画。父母当然不同意。二妹还在读书,又是去那么远的地方!况且,父母对画家也不是那么了解啊!画家也安抚二妹说要多学文化,等她初中毕业以后再说。二妹表面上答应,内心里却打定主意。画家前脚走,二妹后脚就离家出走了。二妹当然没有钱。听母亲说,二妹就对司机说我是某某地方的人,你把我送过去,我家大人给你钱。看二妹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不像骗人,司机就动了恻隐之心。就这样,一路过五关斩六将,二妹居然混到了扬州,找到了画家。母亲说得龙飞凤舞,只有我清楚这其中一定也有辛酸,只是二妹不肯说出来罢了。
  从扬州回来后不久,二妹又如法炮制,但遗憾地是这次二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见到她日思夜想的师父。
  二妹绞尽脑汁才让成都西门车站的公安人员用专车送到广元市收容站发电报去江苏让画家来接。当时收容所一天两顿饭,加上出外像牛马一样地干活才开三顿勉强填饱肚子。二妹为了见到师父什么都愿意干。遣送车把二妹她们载到一个建筑工地分成四个小组,让她们把地上的砖块砌成一堆一堆的,并且哪个小组完不成规定的任务就甭想吃饭。在劳动中公安人员又是骂又是叫,稍微行动慢点就不假思索地给你一脚不说,还捡地上的小砖块向你打来。二妹心中虽有气但还得像牛马一样地蛮干起,则不然小心挨骂。二妹晚上回到收容所也不管棉被脏不脏臭不臭倒头便睡,半夜里搬砖手上打起血泡痛得直钻心怎么也睡不着,弄得第二天去干活时动作慢了一点让看守吹胡子瞪眼地骂了一句:“还不给老子行动快点!”二妹胸口疼痛难忍,只差没有把嘴唇咬出鲜血来,伤心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
  二妹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师父来接自己。
  一天早上正在楼下吃饭,二妹被登记的老大爷叫住了,让她吃完饭去办公室一趟。准是师父来接自己了。二妹三下两下扒完饭怀着喜悦的心情轻快地来到了办公室。可进屋一看没有师父的影子,当时心中就一沉,就知道事情不妙。果然,不一会儿登记的老大爷就开口道:“你是仁寿的,江苏那边来信了,说他们工作忙抽不开身来接你。我们只好下个礼拜二把你送回成都。”二妹听了脑袋“嗡”地一声,泪水直打转,但还是沉住气低声哀求老大爷把信给她看看。老大爷拒绝了,只简单地介绍信中的内容就让二妹去厨房洗萝卜了。泪水再也忍不住,二妹失声哭起来。自然洗萝卜就慢了起来。结果被管伙食的看见了就冲二妹大声骂起来:“懒东西,哭什么,只想吃,不想干。快,滚上去睡觉。哼!还想这个样子就送回家,甭想。”二妹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听叫上楼,像得到自由似的,就哭着飞奔上楼。来到屋门口,二妹声嘶力竭地叫了一声:“师父”扑倒在发霉气的破烂蓝布被子上,泪水打湿了枕头,再也无力站起来,浑身像散了骨架一样,瘫在床上,一动不动。二妹恨师父,为啥毫不留情地把她的家底给公安人员讲了,要不这样,她根本不可能被送回家,至少可以逃出去当流浪女,总比无颜回家好几千倍不止!二妹恨师父,她千辛万苦来到了这里,却残忍地抛下她不管……
  二妹脸色蜡黄,眼窝深陷,一连蒙被睡了两天,方有好转。最终二妹被公安人员强行送到成都时什么东西也没有拿走,连心爱的日记本和师父与她的合影也没有拿就含恨离去。
  “一月四(农历十二月初八)星期四天气:阴转晴
  说起来也真难使人相信。自己穿一个多月的黄大褂要不是收容所的爱姐说脏透了,恐怕我二公子也懒得脱下来洗呢!况且洗衣服没有不说,就连把烂刷子也找不到,这个穷酸样怎么洗呀!无可奈何也!只好将就让衣服喝点水就了事。但这样一来,我的眉头却紧锁起来,不由得增添了一份忧郁。“哟!你看她的肚子好大呀!”爱姐一边跟另一位大姐说着,一边顺手摸了摸我的肚子。我听了脸发烧起来,显得十二分地尴尬。心里纳闷起来,暗自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二公子生理卫生正常毫无差异。还有,我一离开家就在“女儿国”里没和别的男孩子接近过。这可怪了,莫非有什么疾病不成?唉!谁知道这是咋回事,与其在这心神不定,还不如顺其自然。俗话说:人正何惧影子斜!”
  二妹的这篇日记让我心酸不已。
  记忆中的二妹是一个多么爱漂亮的女孩啊!
  还记得我每天早上起来做饭的时候就叫二妹起床。等我把饭做好了,叫她吃饭时,她还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梳头。有时候,我们都吃完饭了,她还在那里磨磨蹭蹭地没有打扮好。二妹没有几件衣服,就算反复折腾也要不了多少时间。麻烦的是二妹的长头发。二妹喜欢梳辫子。二妹梳好辫子后总是反复照镜子,有一丁点问题就解开辫子重新梳理,从来不嫌麻烦。二妹会梳各种各样的辫子,还会打漂亮的蝴蝶结。
  我和三妹常笑话二妹的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苍蝇站在上面都会闪脚。
  不过,我们都喜欢看二妹梳头。乌黑的长发,清水般的模样,真的是赏心悦目啊!
  听母亲说,二妹去世的那天本来穿的是裤子,后来居然换上了她最漂亮的裙子,那还是早春的二月,还有点冷啊!
  二妹骨子里还是爱美的,热爱生活的,不是吗?
  二妹只是长胖了而已啊!父亲说,二妹去世前有一百三十斤呢!父母没有在意,更没有想过要带二妹去看医生。当然,家里穷,也没有能力去看医生。
  然而,从这天起二妹心里就罩上了一层神秘莫测的阴影,以至后来归家的不出“闺房”。
  “一月八日(农历十二月十二)星期一天气:阴
  唉!没办法,我二公子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师父的影子。无论我在哪里,在做什么,总是不由自主地回忆我和师父以及龚腾老师在一起的日子。虽是短短的两个月,却使本公子终身难忘!
  你说好笑不?前几天从外面送进一个长得十分秀气的藏族姑娘,家在阿坝州理县住,叫张顺芝,精神失常,又唱又跳的,管她认不认识的人就上前动手动脚的,甚至抓住你的手就往外拽,吓得你心惊胆战的。要是你不顺从她,那可就遭殃透顶。她用头巾给你不分青红皂白地打起来,真是令人又好气又好笑,谁也不敢惹她。我二公子总因为她家离黄龙没多远就想方设法地去逗她,其目的还不是为了多了解点黄龙区的情况。也正因为如此,一看见她就叫我二公子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和师父以及老师一起在黄龙渡过的几天里是那么的难忘,那样的美好,眼里动情地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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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管理组   黄尘刀客:
一番情真意切的倾诉,为我们还愿了一个真实感人的故事,小说文笔流畅,从容细腻,婉转如三月莺啼,清澈如山间小溪,读后心中为之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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