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的二妹,你还好吗?

作者:紫云儿    授权级别:B    编辑推荐    2014-03-13   阅读:

  
  “三月三日(农历二月初七)星期六天气:阴转多云
  没法子,我和同学张群芳在回家的路上又一次闹得不欢而散。我恨,我烦,心中憋着气无处发只好找岔与群芳好好谈谈。谁曾料自己不但输得可怜,还受了窝囊气,好难受,好气恼。心中憋得慌,巴不得一下子告知好朋友也是好邻居雪华,自己也好消消气,可是我又犹豫了,忍了又忍,还是没有给雪华讲。这下子我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心,脑子里总是想起与张群芳发生口角的事,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想好好地哭一场。我真想马上了此一生,从此不再悲伤,不再痛苦,不再牵挂,不再流泪……”
  “三月十七日(农历二月二十一)星期六天气:阴转多云
  转眼间又是礼拜六了,可是我给吴大哥写的信却好像石沉大海,一去不回,怎不令人伤心不已呢!难道他们真的恨死我了吗?哦,自己唯一的安慰就是寄托在信上!刚点起的希望之火又破灭了,我呆坐在座位上望着远方出神。我觉得好委屈,好委屈,不由得掉下伤心的眼泪。真不明白吴大哥是怎么想的,自己什么都在信里讲了,难道也打动不了他的心吗?”
  “三月十八日(农历二月二十二)星期日天气:阴转晴
  没出息的我又让广播里播放的音乐给感染了,不用说又哭鼻子了。这一哭,出去的事情一幕幕出现在眼前,更增添了我的哀思,万分惆怅!我不明白师父为啥又不理我,就因我有病就变心了吗?这下倒好出去了又回来,回来了又逃出去,功课落下那么多不说,自己那颗纯洁的心灵从此罩上了一层阴影,无法磨掉。其实,要怨还是怨自己一时想不开离家出走,人家师父看见我二公子一个年幼无知的少女孤孤单单地流落在外动了怜悯心才收留我,不,确切地说还是我二公子一直不喜欢、不理睬的龚腾老师心地善良帮我说了好话师父才收留我的。师父嘛,起先还没有这个心,况且他根本没有条件救我的。”
  “三月十九日(农历二月二十三)星期一天气:阴有小风
  今天我二公子真让同桌闵智慧给骂得够呛,只差没把我当场气死。说什么我病了又去成都检查几个月了,还有什么“酒疯子“!我听了眼泪再也忍不住涌出来,心里简直难受死了。我干嘛!这般软弱可欺,处处受人白眼不说,还要遭此辱骂!允许别人给我指出错误、批评,但决不能让别人这样对待我,刺中我的要害!我的心碎得不能再碎了,再也不能承受任何打击了……”
  二妹日记中提到的“吴大哥”是扬州第二人民医院的医生,曾经帮二妹看过病。年轻帅气又亲切的“吴大哥”曾经给二妹安慰和鼓励。
  看穿了恩师的“庐山真面目”,“吴大哥”又不再理睬自己,再加上同学的百般羞辱,骨子里柔弱的二妹终于崩溃了,是这样吗?
  二妹在日记本扉页上还不忘提醒我们给她收“吴大哥”的信,还说一定要把日记本留给她师父。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依然不愿意相信二妹师父伤害了二妹,但此刻,我却不得不责怪二妹师父未免太冷漠、太无情!我知道二妹师父为二妹花了不少时间和金钱,也承受了一些流言蜚语,但这些都不能够成为伤害二妹的理由,不是吗?二妹渴求的不过是一份温情啊!为什么二妹师父就不能够给二妹写一封信?一个病弱的仰慕他的少女写封信?一封信也许就可以挽救一个少女的生命谁又能够忍心拒绝?!二妹师父怎么忍心给了二妹春天般的温暖,又让二妹掉进冬日的冰窟?!二妹师父怎么忍心把二妹从幸福的顶端一下子推进绝望的深渊?!
  二妹去世后,父亲给二妹师父发了一封电报,二妹师父没有来,也没有一封信。在母亲的一再嘱咐下,我也给二妹师父写了一封信,二妹师父依然没有回。也许,二妹师父是怕我们讹诈他,别有所图吧!其实,我们只是感谢他对二妹的照顾,觉得二妹去世的消息应该通知他,他也很想知道。
  这样一来,我们无法把二妹的日记本交给二妹师父,了却二妹的心愿。但我想,就是把二妹的日记本交到二妹师父手里,二妹师父真的会感动吗?会内疚吗?会因此而掉下一滴眼泪吗?也许,二妹是他的梦靥,他唯恐自己不能遗忘吧!
  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哀!一种彻骨的冷!
  天国的二妹,你感觉到了吗?
  (三)
  每年春节回家,母亲都会叫我和三妹带着孩子到二妹坟上烧纸。母亲说,只有我们烧的纸二妹才能收到,如果我们不烧,二妹就没有钱用。不理会我们疑惑的表情,母亲又顾自笑道:“你二妹应该不会没有钱花!你爷爷奶奶很疼她,一定会给她钱花的,对吗?”是的,爷爷奶奶在世时很疼二妹,疼所有的孙子、孙女。
  母亲曾经很神秘地告诉我,说她去山里信过封建,二妹在那边过得很好,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给她钱花,二妹还在上学呢!
  虽然知道是迷信,我和三妹却并不反驳,笑嘻嘻地听着,由衷地为二妹感到欣慰。
  听母亲说,未成年的人死后会变成孤魂野鬼,我和三妹曾经担心二妹在那边的日子过得很凄惨。
  我从不提及给二妹烧纸。偶尔母亲忘记了,也是三妹提起,我默默地跟着。
  大年初一,亲戚朋友相约去逛河边,银带般的乡间公路挤满了欢笑,我也悄无声息地走过二妹的坟墓。
  是的,这么多年我一直逃避,我只是不愿相信二妹凋谢在十六岁的花季,我只是不敢触摸那年那月的伤痛与无助!
  闭上眼睛,就是二妹如花的笑靥;闭上眼睛,就是二妹盈盈的双目!
  二妹,你知道吗?我只是想把你放在一个圣洁的无人企及的地方,在那些个月明星稀的晚上,与你泛舟江上,低吟浅唱。
  母亲说,如果二妹在的话,一定是我们姐妹三人中最先结婚的那个。我相信。二妹那么美丽,那么善良,又那么多情,一定会有男孩子争先恐后向她求婚!而以二妹的善解人意,二妹的聪明能干,一定会把婚姻经营得甜甜蜜蜜,对吗?
  母亲说,二妹不仅会炒菜、收拾家务,还会绣花,纳鞋底、做布鞋。我和三妹望尘莫及。这样的女子又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啊!
  我无数次设计过这样一个场景:我、二妹、三妹,各自带着自己的爱人和孩子回娘家,我、二妹、三妹叽叽喳喳地说着、笑着走在山间小路,时光倒流,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蓝天、白云,潺潺的溪流……红白相间的灯草绒衣服、镶白边的布鞋,长长的麻花辫,我们依然是张家的“三朵金花”,骄傲地走过村头古老的石拱桥。
  二妹,如果可以,我希望死后与你埋葬故乡的河边,与你互诉别后的情怀!
  二妹,如果有来生,我愿意和你再做姐妹,相亲相爱,永远不分离!
  二妹,请允许我唤你最初的名字“桂花”!单位楼下的桂花仿佛约好似地,一夜之间都绽开了星星点点的笑颜。那纯净的笑啊,那云霞般的笑,仿佛是你!吮吸沁人心脾的桂花香,仿佛你又回到了我身边……
  
  审核编辑:黄尘刀客   推荐:黄尘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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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管理组   黄尘刀客:
一番情真意切的倾诉,为我们还愿了一个真实感人的故事,小说文笔流畅,从容细腻,婉转如三月莺啼,清澈如山间小溪,读后心中为之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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